他的过去
[道具将采用梦境形式放送]
[宿主就绪後即可开始]
南竹牢牢锁上屋门,又将窗户抵死。确认屋中甚至连风都难吹进来後,她在榻上坐定,道:“好了。”
[已收到宿主的请求]
[loading……]
南竹轻闭双眼,挺拔的脊背稍有放松。再睁开眼时,她已身处皇城深处。
皇宫虽是璀璨花开之时,却依旧清冷无比,一眼望不到尽头。四方的墙将湛蓝的天空分隔开来,每间院落只占一角。宫人来往纷纷,不做表情。翠竹挺拔直立,将一间不起眼的小门遮掩。
小门内,窸窣声响不断,将南竹吸引。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虚无实形的双手,好奇地走上前去,穿过小门,见到了那声响的主人——六七岁的云子晋。
若非那双洁白的眼眸,南竹是认不出的。
小云子晋就这样孤零零地坐在院中,仰望着于他而言四四方方的天空。湛蓝的天飘着大片的云,层层相叠,映入他稍显黯淡的眼中。
南竹就这样默默站在一旁。她看着云子晋,云子晋望着天。
直到寂静的宫巷传来脚步声,云子晋才像被啓动似的低下头。
他碎步跑到被竹林遮掩的後门,熟练的掏出细簪,几下便捅开并不牢固的门锁。他弯身走过小门,从一片翠绿中走出,洁白的衣服上落下几片竹叶。他拍掉身上的竹叶,眨了眨似琉璃的眼睛。
“父皇!母後!儿臣在这里——”小云子晋提起不算合身的衣服,朝锦衣华服的人群赶去。他擦着南竹的衣角跑过,带起一阵微风。
南竹望着云子晋离去的身影,步入竹林,瞧见了那可谓沉重的木门。她蹲下身去,发觉这门上的锁换了已不是一次两次。
“奇怪,皇子也会被这样对待?”
“啊——”
南竹猛站起身来,朝云子晋惨叫的方向大步赶去。她眼中一紧,看向漠眼旁观的人群,不由得愠怒几分。
眼前,云子晋被衣着华丽之人踢倒,侍卫分别擒住他的四肢与脖子。他痛苦地挣扎,涨红了脸庞。
“皇後,朕当警告过你。看在你与朕相伴多年,又生下太子的份上,这孽种我且不夺他性命。”皇帝负手身後,不快地拧起眉,极度厌恶云子晋,“如此不详,竟还敢出现在朕面前。皇後,你若连这等小事也处理不好,这皇後便也不必再当了。”
仪态万千的皇後羞恼地攥紧衣袖,发间鸾凤钗摆个不停。她不敢回答,只是用饱含恨意的眼神看向云子晋。
一时间,天气似乎从和煦春日来到凌冽冬日,冷而寂静。而所有人也都像司空见惯了似的,不曾对云子晋露出半点怜悯之意。
除了只能旁观一切的南竹。
她半跪在云子晋身旁,眉头紧紧拧起,却是无计可施。
直到冷若寒山的少年开口,快要被憋到窒息的云子晋才得以喘息。
“父皇,使臣已到,此时不应因此等小事耽误了行程。”少年身着龙纹黄袍,腰佩白玉珏。而那淡漠的模样,如皇帝如出一辙,“若叫使臣久等,岂非失了我大国风范?且七弟尚年幼,心智不全也是正常。”
闻言,皇帝拍了拍少年的肩,不再多言,只将云子晋撇在身後,径直离去。
小云子晋躺在地上,好一会才爬起。他抓着衣摆,低头强忍着眼泪。打转的泪水被他强行忍回,他怨恨的双眼一点点失了感情,最後变得空洞无神。
而後,他擡起头来,露出了浑不在乎的笑容,就像他如今的常表现出的那样。
[奖励道具发放完毕,宿主是否要回到现实?]
南竹心情复杂,眉头隐隐蹙起:“这就是他发病的原因吗?”
[是,但不完全是,宿主只了解了不到三分之一]
南竹看着被定格的小云子晋,忽道:“如果我直接去问云子晋会怎样?”
[宿主试一试就知道了]
“试一试什——”
未等话说完,南竹的视线便暗了下去。再睁开眼时,华丽的皇宫早已不见。而这被她封了个彻底的房间里,忽多了一个黑影。
南竹手一紧,本该被抵住的窗户飘入些许凉风。
她侧头去看,发现那抵住窗户的木棍不知何时落到了她的身旁。她紧盯着这莫名其妙的黑影,只听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
[别看了,这是云子晋!他发病了!]
就像是能察觉到系统存在一样,在蓝色的弹窗消失的同时,蜷缩在地毯上的云子晋开始不断呜咽。
南竹凑近去看,只见云子晋脸颊绯红。再微微一碰,便发现他浑身滚烫。被雨水浸湿的衣服紧贴在他身上,未干的水珠落在他睫毛上,随之轻轻颤抖着。
“云。。。。。。王爷?你来这里干什麽。”
“夫人。。。。。。我,我很难受。。。。。。”
南竹盯着他伸出又收回的手,眉头皱了又舒展。她静静地站着,不断做着心理建设。直到云子晋开始抓心挠肝,她才缓缓蹲下身去,捉住了他湿漉漉的手腕。
应是在她掌中感受到了凉意,抖个不停的云子晋平静了许多。他睁开眼睛,迷茫却又满怀期待,就像一只等待被人宠爱的大狗。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大狗,那麽南竹此刻定会将他抱在怀里,怜爱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