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後面的女人压低帽子,警惕的扫视一圈後啧了一声,“看来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什麽?”奥特科特没听清。
卡兰瑟拖长声音说:“我说,你难道感觉不到哪来不对劲吗?”她说着,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刀。
卡兰瑟不会平白无故这样说话。青年停下脚步,注意到了一直被他忽视的违和之处:明明是清晨,港口却被船只堵得水泄不通,海面上一艘船都没有。
就像是所有停靠和准备啓航的船都被拦在了码头。
而且,“太安静了……”他自言自语的说。
“是吧?”卡兰瑟哼笑一声,看向来时的路上的方向。
黑色的鸟扑着翅膀消失在城市中。
她收回视线,眼神里闪过一道冷光:“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坐火车吧。”
“等等……”德斯克用力晃了晃头,他有点犯困,整个人显得迷迷糊糊的。但并不妨碍继续进行思考,“我们不坐船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看向青年。
难道是昨天晚上做得太过火了?但不应该吧,自己的做法应该恰到好处才对。
被那双透亮的眼睛看着,奥特科特一边偷偷看卡兰瑟的表情,一边犹豫着说:“这样吧,我去问问发生了什麽情况,如果太严重的话就没办法了,只能去坐火车了。”
“好吧。”自己的判断不可能出错,一定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德斯克并不因一次失败而感到沮丧,他十分冷静的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怎麽做。
奥特科特暂时离开了。
对他而言,打探情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而且,三人当中也就他的年龄和外表更让人觉得亲近。
他一走,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跌入冰点。或者说,是卡兰瑟单方面讨厌德斯克。
女人收回视线,语气冷冰冰的说:“我不在乎你打着什麽主意,离奥特科特远一点!他是我的雇主,我不会让他死掉。”
“你在担心他?”德斯克直白而平静的问。
说起来也奇怪,他偶尔觉得自己像个人,会高兴会做噩梦。
但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会窘迫和生气吧?他却什麽都感觉不到。
卡兰瑟觉得被冒犯了,“这管你什麽事!”
“我很高兴你关心他,虽然你和他都不承认,但你们是好朋友吧?我只想告诉你,奥特科特不是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和什麽样的人交朋友。我们相处很开心。”德斯克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不想杀他,也不打算杀他。”
卡兰瑟被他的回答哽了一下。不知道为什麽,她下意识觉得这孩子的说话方式让人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她明白了原因,德斯克的这番话客观而冰冷,毫不留情。
“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我会盯着你的!”她最後只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两人就不再说话了。卡兰瑟单方面觉得尴尬,她开始假装在看风景。
等奥特科特回来的时候,这种气氛也没变。
没人和他解释,青年摸不着头脑,只能暂时忽略,专注在正事上:“昨天晚上风暴会的人手似乎在港口遇到了袭击,凌晨的时候又发现了奇怪的人。现在港口禁严,没有通行证不能离开。”
原来是玩家在捣乱。德斯克理解了,他忘记把这个不确定因素加入计划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奥特科特很遗憾的说。他安慰德斯克:“我们之後再坐船,可以吗?”
反正之後出海,会让人坐船坐得再也不想坐了。
只要德斯克想的话,他不会做出让人觉得为难的事。他乖巧的点点头:“好。”
卡兰瑟在旁边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奥特科特不明白她为什麽突然生气了,在企图搭话并碰了一鼻子灰後决定不自讨没趣了。
三人又坐马车前往位于灯鱼城郊区的火车站。
还没靠近,他们就先看到了一场爆炸——毫无疑问,地面都晃动了几秒,接着蹿起几米高的火苗。火焰中传来狗的吼叫和人群的吵闹声。
卡兰瑟厉声叫停马车:“停下!”
她还没等马车停下就跳下去,站在街道边,像寻找猎物的老鹰一样用锐利的视线盯着远处的火车站。
“看来今天是个不巧的日子。”奥特科特叹了口气,有些郁闷。他看向远处一眼,又收回视线。
明明发生了这麽大的事情,他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大概是因为雇佣的守卫就在身边。
“是啊。”德斯克轻声附和。他垂下眼睛,敛去眼中的冷光。实际上他已经预料到了。
毕竟玩家不是那种只会朝着一个方向发起进攻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