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知道和这人动嘴皮子,什麽也撬不出来,他深吸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稳:“流筝姑娘,实不相瞒,我今日将你绑来,自然不是只为了给你一个教训,实在是,阿行生辰那日,我们府中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将它找回来。”
流筝坦诚道:“傅少爷,这我还真不清楚,我那日虽然打了你,却实在没想着从你府中偷东西。”
傅成忍耐道:“我知晓你可能没那个本事偷,所以,我只想知道那日助你离开的人到底是谁?”
流筝迟疑一瞬,要不要将那位谢公子供出去?
总归他们不算是一路人,那位谢公子还处处阻她,害她任务失败领罚,当然虽然他也救过她,但总得来说,流筝不欠他什麽。
兴许通过这次机会,还能知道那人的身份。
然而……
流筝忽然想到,那人见她时,神情带笑着说:“流筝姑娘,是个好人。”
罢了,就让她这个虚僞的好人,帮他一次。
之後,两人便彻底两不相欠。
流筝叹了口气:“傅少爷,流筝真的不知晓,你为何觉得那日有人助我。”
“那日出了门之後,我再也没见过任何人。”
傅成看着她几瞬,冷笑:“所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对吧?”
他直起身子,眼神转冷,“那我便满足你。”
“来人。”
他话音刚落,几个侍卫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站立在一旁。
傅成坐在一旁的榻上,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
“那日流筝姑娘从我这里将我的人劫走,如今是不是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流筝轻笑一声,丝毫没有慌张的神情:“傅少爷,你觉得,这几个人能奈何得住我?”
傅成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你当我想不到这一层?我既然决定要将你绑过来,便是做好了应对你的准备,你以为,月月给你喝下的那一杯酒,里面只是放了能让你昏睡过去的东西吗?”
流筝看着他,没有说话。
傅成急于从她眼中看到慌乱和被背叛的痛楚,眼底满是恶劣笑意:“流筝姑娘,你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如你这番容貌,应当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既然如此,怎麽还这麽轻易上当受骗呢?”
他偏头望了眼紧闭着的房门,门外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道身影,仿佛钟月就站在那里,他笑了笑:“亦或者是,你只是对她放下了戒心?”
“流筝姑娘,你醒来知晓自己被信任之人背叛时,感受如何啊?”
他估错了,即便是在此时的情况下,他依旧无法从流筝的眼中看到半点慌张和恼羞成怒。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清楚地映照出他狰狞的面容,却平静若寒潭。
傅成收起嘴角的笑,冷道:“总归此时你的武功都被封住了,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麽时候。”
他眼眸微闪,忽然扬声喊道:“月月!”
房门外的身影微顿,傅成看着眼前的姑娘,心底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念头:“你的救命恩人想看看你,你还不快进来?”
话落,他又对面前的姑娘道:“你说,若是让钟月进来看着待会要发生的事情,你滋味如何啊?”
外头先是静默了几瞬,尔後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钟月面色苍白,不知是否是羞愧,眼神看着地下,迟迟未擡头看向流筝的方向。
傅成冲她招了招手,钟月擡脚缓慢地向他走去,临近了,被他豁然一手拉下,她踉跄着坐在他身边,下一瞬,下巴被人狠狠捏住擡起,她的眼神被迫望向流筝的方向。
耳边,男人戏谑的声音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月月啊,那日就是因为她从我手中将你救下,才造成了你後来遭受的一切,若非我怜悯,此刻你早已嫁给那不三不四的陈公子做美妾了,知道吗?”
“所以啊,这一切都是你眼前的人造成的,是她耽误了你来到我身边的机会,你不恨她吗?”
钟月眼神空洞而茫然,看向前方,又好似什麽也没看,闻言下意识点了头:“我……恨。”
傅成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神情,闻言满意地笑了笑:“既然恨她,那便好好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如何?”
钟月依旧乖巧似的点头。
傅成满意极了,松开她的下巴,对静默站立一旁的侍卫擡了擡手,几人立刻便向流筝走去。
而流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已经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