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筝姑娘就这麽迫不及待地要向我证明,你不是好人?”
流筝嘴角的弧度敛下,盯着他一言不发。
谢公子立刻忍下嘴角的笑意。
流筝冷着脸,一言不发往里屋走去,自顾自躺到了床上。
既然他如此彬彬有礼,那她就看看,他到底要如何逞强。
流筝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她不知道,外头那人看着她睡去,眼底的笑意再也盈不住。
……
某一时刻,流筝睁开了双眼,她眼中清醒,仿佛从没睡着。
流筝掀开被子起身,来到外面,看着榻上蜷缩着身子的人,他身子挺拔高大,这张小榻完全容不下,眼下看来,颇有几分滑稽之态。
流筝借着月光盯着他,见他眉心没忍住蹙起,额角也渐渐浸上一层汗。
流筝将他扶起,用手触上他的额头,有些微热,但应当不是什麽大事。
她扶起他,动作不轻,他一向敏锐,此刻却没清醒过来。
流筝将他扶到床上,他蹙起的眉头才缓缓绽开。
流筝站在床边,睨了他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真不知道,他在逞强什麽。
……
乌云蔽日,窗外稀疏的月光也黯淡下来。
谢公子躺在床上,他陷入梦中,梦里却不太安生,他紧紧皱着眉,额角又渐渐被汗水打湿。
流筝坐在他不远处,靠着墙,倦意袭来,也慢慢闭上眼睛。
某一时刻,她蓦地睁眼,一手覆上腰间匕首。
她凝眸向窗口看去,木制的窗牖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摇摇晃晃着,在地上打下幢幢暗影,窗外的树枝也被风吹得摇晃,落了一地的影子四处窜动。
看上去好似没什麽异常,流筝却敏锐地感受到危险的气息逼近。
这麽多年,她的感觉从未出错过。
流筝起身走到床头,拍了拍床上的人。
谢公子一向觉浅,此时却像是陷入梦魇中,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流筝正要擡手向他的额头探去,忽然感到身後一凉,她蓦地回头,却看见一个黑影从窗口无声无息跳进来,流筝拔出匕首,冷冷望向来人。
流筝没再管身後的人,立刻起身迎上,她动作如残影,肉眼几乎难以看清。
然而越是交手她便越是心惊,这人的身手非同小可,出手招招狠戾,明显是冲着她的性命而来。
流筝顾忌着身後的人,出手时总有忌惮,黑衣人像是也察觉到这点,立刻转而向她身後攻去,流筝一脚提到他腿上,趁他脚步踉跄,转而越过他站在床前。
黑衣人却趁着与她交手的瞬间,将手中的长刀狠狠向她身後那人掷去,流筝正要起身拦下,那人却抽出另一把刀向她砍来,流筝动身躲开,手与那柄剑擦过。
她心惊回眸,恰在此时,窗外却突然飞来一只长箭,截下那柄长剑。
长剑重重跌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谢公子蓦地睁开眼睛,他眼前眩晕,却撑着身子起来,看见流筝和一个黑衣人交打在一起,眼神立刻清明:“流筝姑娘!”
一阵烟雾却忽然在屋里炸开,流筝下意识掩住自己的口鼻,却还是吸入了些,她在意识溃散的前一刻重重咬下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将她的理智拉回一些,她来不及管眼前的黑衣人,转身就去查看床上的人。
她走近才发现,床上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她浑身僵冷间,黑衣人捡起地上的长剑向她刺来,流筝迅速转身躲开,却仍是慢了一步,她擡手抓住那柄刺入左肩的长剑,牢牢桎梏,擡眸冷冷看向他:“谁派你来的?让我猜猜,是咸阳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