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转过来,看向站在原地背对着她的人。
谢公子在心里预估好了她换衣裳的时间,这才转身向她走来,流筝看着他的动作,轻轻蹙眉。
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她就仰躺在床上。
动作的同时,谢公子看向她的眼睛,她眼神平淡,看不出什麽情绪,谢公子心底无声叹气,随後一只腿曲跪在床边,脸撇开,不再看她,手移至她的衣襟,将她的领口撕开了些。
他的眼睛一直看向别处,一只手上移,摸到一处柔软,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触碰到她的面颊,身下的人毫无动静,他却能感受到她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他的手一下子弹开,好像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随後才移至她的鬓发间,将柔软发丝间的簪子取下。
柔软浓密的发丝一瞬间散开,流筝只静静盯着他。
他坐完这一切後便退开,转身之时随手拨下一旁挽起的帷幔,见帷幔轻缓坠下,完全遮住她的身影,谢公子才起身走到桌案前坐下。
他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衣襟松散开些,才慢慢开口:“进来吧。”
尉迟恭在外头好一阵没听见屋里人传出声音,心中惴惴犹豫着,正打算咬牙再问,却听见里头的人传出了指令,他忙躬身回道:“多谢公子。”
他推门而入,却看见太子一人端坐在桌案旁,静静斟着茶,低眸饮下一口,他姿态俊雅,气质本就温润,然而此刻却能明显看出发丝有几分凌乱,衣襟也微微散开,平白增添了几分慵散风流。
然而他的面上又是一派平静,浑然看不出什麽情绪。
尉迟恭在他身上定定看了几眼,心里有几分惴惴不安,随後又看向里屋,见那放下的帷幔背後似乎有一道身影,他眯了眯眼,看向太子:“不知公子方才在做什麽?”
太子不咸不淡道:“你在质问我?”
尉迟恭忙垂下头:“在下不敢。”
“只是……在下看见,公子房中似乎有人,不知,是何人啊?”
他此话一出,房中的气氛微微凝滞,太子却轻轻将门手中的茶盏撂下,掀眸看他:“本公子看上何人,让何人进房,还需要你过问?”
尉迟恭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那道温淡目光,硬着头皮开口:“这当然轮不到在下置喙,只是……公子,若是贼人闯了进来,公子只怕会有危险,所以,还请公子请她出来,容在下确定她是否是贼人。”
太子将手放在桌案上,轻轻叩了两下,一手支额,看向他:“你确定,敢走进来,在本公子的房里,掀本公子的帘子?”
他轻声道:“你有什麽资格,见本公子的人?”
随着他这话一处,房里的气氛瞬间冷沉下来。
尉迟恭立刻拱手回道:“公子,是在下冒犯了,还望公子不要生气。”
他没敢再往那个方向看去,内心有几分不甘,但到底不敢冒犯太子,只能将心底的不忿忍下。
他挥了挥手,带人离去。
走出房间,阖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给属下递了个眼神,属下心领神会,声音不轻不重地开口:“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抓到刺客,居然让她逃走了,现在我们怎麽办?”
尉迟恭瞥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扯了扯嘴角:“既然没抓到,便算了吧,总归她什麽也没得逞,我先去看看地下室那群人,她们当初既然敢逃走,就要做好承担後果的准备。”
也不知有意无意,他们的音量恰好能被屋里的人听见。
几乎在他们离去的一瞬间,流筝立刻掀开被子,翻身而起,将胸前散开的衣襟拢好,整理好头发,掀开帷幔走出去。
她步子极快,径直向门口走去,却在快要靠近的瞬间被人拦下,流筝眼神向他扫去。
“你又要拦我?”
她说过,相同的话,不想再说第三次。
谢公子看着她,眉心微拧:“他们此番,分明是故意引你出去。”
“那又怎样?”
“流筝姑娘,尉迟恭此人,没有你想得那麽简单,我现在出去,可能正中了他们的陷阱。”
流筝擡了擡眼:“谢公子,我亦没有你想象中那麽简单,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很轻松,我并非毫无准备。”
危险?于她来说,什麽不算危险?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危险。
流筝扯了扯唇,眼眸微闪:“谢公子多次救我,我很感激,但我亦知道,你对于我有忌惮。你瞧,我甚至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你却能轻易猜中我要做的事,不过,我很庆幸,你没有追问,不然,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立刻杀了你。”
她看着他的眼底一派平静:“谢公子,我对你的了解,仅止步于此,就让我们的关系也止步于此不好吗?请你不要对我有好奇,我也不会追问你的身份,我们只是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