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荔目光瞬亮。
她感受到体内血如鼓浪,烫得她好奇又欣喜。她似乎就要得偿所愿,似乎就要可以与林夜……少年的唇即将与她相挨时,擦过她的脸,他埋首到了她颈间。
雪荔:“……”
林夜拥着她,闭目笑:“好啦,我没出息,我吓不到你。我认输了。阿雪天下第一,阿雪比我勇敢,阿雪说什麽就是什麽。”
雪荔抿唇。
她等了半晌,心中生起一腔失落恼意。雪荔的恼意,让她直接用内力冲开了体内的穴——林夜没有用内力就点她的穴道,二人只是玩闹,这点气力,在她那里又算得上什麽?
雪荔推开林夜,翻身爬起。林夜被她推倒在一旁,有些茫然有些慌地看向她。他目中仍噙着一丝笑,若有所思地观察她。他见这少女瞪他一眼,跳下床趿鞋而跑,翻身跃窗。
林夜笑出声。
他朝後仰倒,闲闲地卧在床帐中,随意地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一层细细薄汗。
阿雪啊……
林夜回忆方才的旖旎时,再一次听到了开窗声。这一次,他是真的意外。林夜愕然起身,还没看清楚,帐子被人从外掀开,发辫歪乱丶额发乌黑的少女重新跑了回来,站在他面前。
雪荔看着他:“我今日心情不好,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林夜心脏一跳。
雪荔:“先前的坏事,我不做了。”
时间只过了一刹,又好像过了很久,直到听到少年无奈的笑声。林夜朝她伸出手,她目光粲然,将手放到他手中,唇角微微上翘。林夜别开眼——
看,如此简单。
苦恼与欢喜都让人一眼看透的阿雪,他有多喜欢她,便有多害怕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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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雪荔首次卧于林夜怀中,被他抱入被褥中,被他拥着入睡。
她此前从没有过这种经历,而她显然喜欢,便抓着他中衣袖摆,握得十分用力,似乎害怕他的中途离去。林夜俯身看她,轻声:“你师父……还有宋挽风,没有哄过你睡觉吗?”
雪荔迟疑,不知怎麽回答。
林夜不甘心:“你很小的时候,也没有哄过吗?”
闹了半宿,雪荔有些累了。闻着床褥间少年的气息,更让人困顿。雪荔闭着眼睛,忍着倦意,轻声回答:“很小的时候,没有宋挽风,只有师父。师父会哄我,但是只是坐于床边,看着我哭。待我哭得睡着,她便离开了。
“师父一直陪我的……只是,我现在,有些难以满足。是我变了吗?”
“人本身渴求温暖,爱意,这如何称得上‘变’?”林夜小声,他见她打起精神与他说话,便声音更轻,“不过,今夜之事,下不为例。我不能与你这样的。”
雪荔恹恹点头。
她在他的榻边入睡,他这里的温度与她冷冰冰的寝舍不同。她似乎喜欢,可她不愿强迫。她带着一腔遗憾入睡,心中慢慢地想:若是林夜一直这样待她,她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情爱不是毒不是鸠,正如林夜不是谎言。她不完全理解的情爱也许并不会害她,她置身其中,尚未理解,已然沐浴。
而她极快地沉入睡梦中,自然不知那与她同榻的少年,是如何的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到了後半夜,天蒙蒙亮了,林夜眸中噙着血丝,一宿失眠。
那份让人甘之如饴的折磨,伴随他整整一夜。他模糊听到鸡鸣声,便知道快到了雪荔清醒的时间。林夜打起精神,悄悄唤旁边少女:“阿雪。”
雪荔在睡梦中平缓的呼吸,因此一顿。
他知道她尚未清醒,便弯下身,用手捂住她耳朵。林夜贴着她的笑,轻声说一桩秘密:“昨夜真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待我三书六礼,与你大婚,我们再夜夜同眠,好不好?”
他说得自己眉目弯弯,又满面涨红。
他慌张松开捂她耳朵的手,这才拉扯声音,精神奕奕地叫她起床:“阿雪,别睡了。快起来练武——天下第一等着你呢。”
少女睁开眼时,他顽皮地扑过来与她抢被子。昏光中的嬉闹,冲淡了帐中暧丶昧气息,而惺忪睁眼的雪荔第一时间,就抱住自己被子。林夜隔被嘲她,冰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一冰。
雪荔发丝凌散,她不知在他眼中,自己此时如何美。她只会打个哆嗦,见小公子手指瑟缩一下後,又笑嘻嘻地在她颈间嬉闹。
雪荔在他的玩闹下笑出声,躬身喘息:“林夜……”
林夜如愿以偿地抢回被子,埋脸到枕褥间,逗她道:“而我这个闲人,倒是可以睡个回笼觉了。我这麽身份高贵的人,可不能掉架子。你快去快去,能者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