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则起身倒了一杯冰水放到她面前,自己可不想照顾酒鬼。
答应来这里的原因除了所谓的陪她发泄情绪和谈心之外,自己也很在乎上次那起事件後,很大概率躲藏在这间屋子之外的不速之客。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当着主人的面,自己把这间屋子重新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发现什麽刻意的痕迹。
随後明面上告诉自己的幼驯染去楼底下“买酸奶”,实际上打算再去周边看看有没有什麽异常後就出门了。
而诸伏景光,这会抱着酒瓶绝对不撒手,试图让对方用冰水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过瓶身有些诧异,竟然是苏格兰威士忌中知名的重泥煤风味酒款。
按照她平时的饮食口味,他还以为就算是选择苏格兰威士忌,也会倾向于泥煤味道淡到只剩下悠长尾韵,并且花香,果香丰富的那几款。
“陪我喝点。”可能真的是有几分醉了,否则平时有里是绝对不会劝这群警校生沾酒的。
她根本不等诸伏景光回话,不由质疑地拿出一个新的玻璃杯,当然在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椅子被碰得小幅度移动了位置,看得诸伏景光眉头直跳。
这酒度数不低,刚刚一瞬间他还以为面前这位是个品酒的老手,结果一杯就成了这个样子明显是自己多虑了。
在有里坐下试图去抢自己手里的酒瓶时诸伏景光直接往後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来倒。
他把倒酒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有里撑着脑袋看了半晌,确定玻璃杯里面的液体是在增多,咂咂嘴才算放过。
但还不忘记吐槽,“你干脆用胶头滴管滴好了。”
诸伏景光被她这份发散的想象力惹笑,看她现在心情好了很多,斟酌着开口,“所以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吗……因为今天的事情?”
提到这个,有里刚刚恢复了一些的情绪又变得低沉,她点头又摇头。
诸伏景光有些看不懂了。
女生的心思果然很难猜,他索性先换了一个自己同样在意的问题,“你受伤了吗?”
“我吗?”小夥伴思维也很跳脱,有里从椅子上跳下来,摇摇晃晃地往客厅走。
诸伏景光看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自己也急忙从吧台这边绕过去,刚刚看起来醉醺醺的人这会倒是思维敏捷极了,趁机从另一侧拿走了他刚刚倒好的半杯酒。
然後径直坐在了窗边的小沙发上,手中轻轻摇晃着半杯威士忌,晶莹剔透的液体在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目光一闪不闪地盯着手里的酒杯,仿佛在看某种珍宝。
诸伏景光抱臂看着眼前的“无赖”,想气又想笑。
“你到底醉了没有?”
回答他的当然是沉默,有里的脸颊上确实泛起了两朵淡淡的红晕,眼眸中闪烁着迷离的光,显然是微醺的状态。
有里抿了抿嘴角,过了好一阵似乎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冷落小夥伴太久。
她这会思维变慢,还是诚实地回答,声音比平时软了很多,“本来胳膊是有点事情的,不过降谷零帮我处理好了。”
现在和这人说话真是一件考验人的事情,诸伏景光庆幸自己滴酒未沾还能思考。
zero能帮她处理的,加上外观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果然是脱臼了吧。
这也和自己刚刚的感受恰好对上。
他叹了口气,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指了指她的杯子,有里警惕地往自己怀里藏了藏。
诸伏景光扶额,双手举起表示自己没有想要“抢”的意思,“喜欢喝这种酒?”
正常聊天有里还是能接的,她慢吞吞地回答,“不喜欢,最讨厌了!”
“那为什麽要喝?”诸伏景光看她进了家门到选酒喝酒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的样子,还以为这种酒是她最爱的首选。
“因为讨厌苏格兰,所以要把它都喝掉。”
片冈的事情在让她困扰之馀更多的是引起了她平日强行压下去的烦躁,像导火索一样让平时稳重的人找到了情绪上的宣泄口。
关于苏格兰的事情仿佛一座大山,这麽多年一直压在她身上,如今迷雾只是稍稍散开,眼看着几个人就要毕业,降谷零似乎也快要进入那个神秘的组织,她愈发不安起来。
无意间被诸伏景光多次触碰到真正雷区的有里,再次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酒。
——被呛得不轻。
诸伏景光现在脑袋里嗡嗡作响,怎麽一言不发又开始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他要不然走到时候直接把酒柜里剩下的苏格兰威士忌全部带走好了,这家夥好像碰到这种酒就很容易上头啊。
停下了咳嗽的有里反而自顾自地开口。
“我也是真的之前没有察觉到,否则後来绝对不会和片冈相处到这一步的……”
实在是因为有里认为自己平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加上这麽久以来片冈正一确实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过界的行为。
诸伏景光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友在这一点上的敏感度这回低的有些吓人,但求生欲告诉他不要说出口——可能会挨打。
再亲近的朋友到底也是异性,有里并没有完全叙述今天的事情经过,“总之要不是看在他今天也蛮可怜又受到重创的份上,我一定会把他打一顿。”
“如果他敢反抗的话,我就找人把他打一顿。”
“你可以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