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用力桌子是纹丝不动的,她的手掌心却被震得生疼,“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一直都听人说你料理超赞,居然一次都没尝过。”
有里捂住胸口做痛心状——按照平时这是她在夸张时的固定姿势,但这次是真的难受。
十几年了,换成其他人高低已经吃上诸伏大厨的饭了吧!
“别说了,什麽友情果然都是假的。”有里低头作沉思状,她真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这辈子吃不上诸伏景光的饭”的标签。
“下次有机会一定会请你好好吃一顿的,到时候你随便点。”诸伏景光面对这样故意夸大一倍情绪的有里完全没辙,只好先做出承诺安抚。
有里将信将疑地擡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总觉得事情不会这麽顺利,但是今天自己当然也不至于无理取闹到强迫他再专门做一份,短暂思绪过後只好开口,“一顿不行,起码两顿。”
降谷零在有里看得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一边吃着他这一份料理,一边敲诈自己幼驯染下一顿,也就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了。
现在刚过两点,这里距离警察学校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剩下的时间完全自由。
“我这里当初为了节省开支也只是有一件寝室的布局,所以你们俩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去我的书房。”
“当然想要补觉的话睡地板上我也不在意……被子倒是管够。”
开玩笑,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给这两个人临时使用。
“睡觉倒是不用,”诸伏景光淡笑道,“你这里的书我们确实更感兴趣。”
虽然不是他们必学的专业知识,但在这一点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达成了完美共识——多涉猎一些领域总是没错的。
“放在书架上的你们随便,记得归回原位就好。”三个人解决掉全部料理之後有里承担了清理餐具的任务,其实并没有太多要她收拾的,这两人都有顺手清理厨具的习惯,所以现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倒是一尘不染。
需要洗的只有这里的几副碗筷。
保密的资料她大多存成了电子版,当然,一些纸质版也属于是放在了加密的箱子里。
她相信这两人应该是有分寸不会自己随便动的。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备用钥匙放在这了,你们随意,记得给我留张字条。”
有里用来向鬼冢教官请假的理由也不是纯属胡编乱造,确实有一些东西需要补充——但是她一个人完全能行,而且下午本身就打算去学校加班。
姑且算是给她的导师渡边曜日汇报这一周干了什麽专业性的东西,以及去实验室推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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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划的两人正埋头于书海之中,笔尖轻触纸张,偶尔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与窗外偶尔掠过的微风相呼应,显得格外和谐。
专注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书房内的气氛逐渐被一种莫名的微妙感所打破。
诸伏景光沉浸在书页间,忽然听到一阵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声响,从大门那边缓缓传来——是锁孔被轻轻转动的声音,在完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他第一反应是有里回来了,毕竟是在白天,而且是用钥匙开锁的声音,这当然是最合理的解释。
降谷零同时已经无声地挪到了他的身後,用指尖在他的肩膀轻轻示意,诸伏景光看向墙上的时钟,距离有里出门只过了三十分钟左右。
从这里到学校大概也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往返的时间完全不够,如果是忘带了东西,似乎也发现得过于晚了。
诸伏景光的表情严肃起来,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和降谷零一起缓缓向门口走去,两人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道开锁声愈发清晰,书房的门,悄然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束外界的光线与书房内的温暖交织,形成了一道奇异的界限。
然而,两人探头望向门外,门缝之外是一位身形鬼祟的黑影,下午正是光线好的时候,即使没有开灯也能很清楚地看到来人的行动轨迹,他在客厅中翻箱倒柜,动作迅速而谨慎,显然是在寻找着什麽。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确认,这里进入了不安好心的来客。十馀年的默契无需再次印证,一个对视两位警校优秀生就冲了出去。
不需要更多的武器加持,犯人迅速被拿下——这是这间房子的前租客,难怪可以搞到钥匙。
控制住人後,诸伏景光用房间里的固定电话联系了有里,告知她情况,最好赶紧联系房东。
至于降谷零,则是谨慎地出门查看犯人有没有在门外做上标记——类似于【女性】,【独居】这样的提示,这很容易在之後吸引其他不坏好意的人。
挂掉电话之後的诸伏景光看到自己的幼驯染神色不佳地走过来。
降谷零低声开口:“刚刚我出去的时候,外面的门把手上还有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