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尼亚并不在意肯特的挣扎,确定了一会儿後她满意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向其馀人点头道:“很好,那就留下他吧。”
说完,维吉尼亚收敛了笑容甩开了手,并且接过了由身旁提着篮子的费雷迪丝递来的手帕。
(费雷迪丝,第一次出场于本文的。她的其中一个对外身份是松恩王城的商贸总管,以及布南家族的寡妇遗孀。于本文的死亡。具体相关情节涉及较多,此处不再详述。)
坐在地上的肯特,正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着。
他想把哥哥拖回来,因为火焰已经点燃了哥哥的裤脚了。
然後,费雷迪丝那双牢牢握住他肩膀的手,让肯特无法挣脱分毫。
就这样,肯特没有选择地只能跟着她们,一路来到了国王夫妇的卧室门口。
门口站着,是早已等候再此的安妮塔·瓦萨。
(安妮塔·瓦萨,首次出场可以回顾本文的。她是费雷迪丝的姑姑,也是当年旧提波丝王国,供奉尼奥尔德神殿的神殿侍女。)
见状,维吉尼亚也停下了脚步,侧身向右手边的费雷迪丝颔首示意。
于是,收到指令的费雷迪丝把手里装着婴儿的篮子,递给了一脸麻木的肯特。
然後,费雷迪丝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欲言又止的维卡特。
周围因为火焰燃烧産生的“噼啪”声不绝于耳,这让肯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耳朵出现了问题,为什麽我好像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
这时,维卡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转过身,肯特愕然地看着维吉尼亚,竟动手解开了她领口的最上方的那颗扣子。
随着一件一件的衣服落下,肯特已经从刚开始的茫然转为了无所适从。
多年来的训导,让他即使无法用大脑思考,身体也会自主地去低下头,把视线落在地面上。
就像是要去参加一场隆重的皇家宴会,维吉尼亚双手交握放在腹部。
微微昂起的头颅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端庄又疏离的完美笑容。
此时,围着维吉尼亚边跳边唱的安妮塔·瓦萨,却一改她往日里的优雅娴静。
散开头发的安妮塔·瓦萨状若疯癫般,赤足跳踩过地上布满了碎渣的地面。
木刺,刀刃各种锋利的切口,很快让安妮塔·瓦萨的脚掌变得鲜血淋漓。
可安妮塔·瓦萨仿佛对此毫无痛觉。
即使安妮塔·瓦萨的前脚掌,在上一秒刚被倾斜的斧刃剜去了一大块血肉,还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可安妮塔·瓦萨仍能面不改色地擡起脚掌,继续踩下接下来的步伐。
很快,新鲜的血液浸润了维吉尼亚同样赤裸的脚掌处。
但在肯特低垂的视线中,那些鲜血宛若有了自己的意识,正迫不及待地汇聚成一条血线,顺着维吉尼亚的小腿曲线快速蜿蜒向上。
这一打破了肯特认知能力的诡异场景,让他的身体忘记了被哥哥肯尼培养了多年的肌肉记忆,发出了尖叫。
然而,没等肯特的这声尖叫从他干涩的嗓子眼里冲出。
所有的声音,都被费雷迪丝用力捂住肯特的嘴巴的手给堵了回去。
肯特就这麽瞪着快要脱眶而出的眼珠,抓着费雷迪丝仿佛用钢铁铸造而成的手指。
肯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鲜血,在维吉尼亚赤裸的後背上,自动排列成了一个肯特看不懂的卢恩符文。
然後,这些鲜血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开始啃咬腐蚀着维吉尼亚光洁的後背皮肤。
直到露出了粉红色的肌肉组织,那些鲜血才心满意足地停止了侵蚀,缓缓地沁入了皮肉深处。
而作为承受主体的维吉尼亚,早已因为疼痛而跪坐在了地上。
在挥手拒绝了安妮塔·瓦萨,想要搀扶自己的手後。
维吉尼亚虚弱地擦掉了,她额头冒出的冷汗,趔趄地自己撑着地重新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费雷迪丝才松开了肯特。
费雷迪丝小跑着将一把还染着蓝色血液的匕首,放在了维吉妮娅侧身向她伸来的手心里。
握紧匕首,维吉尼亚神色淡然地向安妮塔·瓦萨点了点头。
然而,维吉尼亚直到现在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也是肯尼听到的最後一句话。
“船的目光,不应该是向上而是向下。”
肯尼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这位皇後临死前留下的遗言。
更不知道这句遗言,到底是说给在场的他们听,还是留给了不在场的“他们”。
肯尼只知道,他见到的维吉尼亚的最後一眼。
是随着大门的开啓,维吉尼亚就这麽赤身裸体地走入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