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丶就有人解开了……”
雁岚亲了亲他紧抿的唇角,“谁敢,我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
她从沈徊玉身上补足了点念力,心满意足走了回去,唐婧雪已经用探寻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了好几遍。
“沈二…你不是最讨厌奴隶了吗?你怎麽会……”说到这儿她闭上了嘴。
当年那个小疯子,如今能有这等品境,于沈徊玉而言,的确是可以依靠之人。家族没落,他和她一样,都只能暂且依附别人。
她回忆起刚刚脑海中闪过的画面,缓缓开口:“我知道唐家是因何缘故落得满门抄斩,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给你唐门阵法。”
“为何?”
唐婧雪站起身,“不止你温家,还有我唐家,还有无数人死在帝王的猜疑之下,他们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还要背负血海深仇,我们的能力有限,何不借助他们仅存的力量……助我们一臂之力。”
雁岚深深地看着她,从她暗藏疯狂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炼妖阵,是你和谁一起布下的?”
唐婧雪说:“他是我的师父,当年就是他救下了我。你不必妄图从我这儿得到什麽信息,你抽取的记忆,也是混乱的。”
雁岚看向记忆球,果然,完整的记忆已经开始分裂成碎片。
雁岚低声嗤笑几声,退後两步,掌起光华,凝聚成珠。
唐婧雪企图拔剑,双手却丝毫动弹不得,她冷声道:“我师父会循着气息找到我的,你不是他的对手。”
念珠如同蚌壳一般,逐渐将她吞噬淹没,最後化为掌心大小的一颗透明珠子,掉进雁岚的束妖袋。
“就怕他不来。”
她收起袋子,再次看向记忆球。
沈徊玉慢慢走了过来,“她不是妖,你怎麽把她收进束妖袋里了?”
雁岚说:“束妖袋装不了人。”
“你是说……”
“她以前或许是人,但现在恐怕已经不只是人了。”雁岚面色沉肃,“你放心,这袋子伤不了她,只是限制了她的行动。”
“我没担心她。”
雁岚一愣,随後擡眸莞尔一笑。
“悄悄告诉你……”她搂住沈徊玉的腰,小声说道,“这袋子,也能装我。”
沈徊玉眼眸微闪,“你跟我说这个,难不成我还能把你装进去。”
她靠近时,沈徊玉就感觉到太阳穴抽痛。
雁岚从坤元袋中取出竹萧,缓缓吹出刺耳的萧音。沈徊玉头痛欲裂,眼中一团黑雾弥漫,雁岚猛地扼住他手腕,脸色彻底冷下去。
“给我从他身体里滚出来!”
她双指点进沈徊玉眉心,将一缕极为顽抗的黑气用力抽出,那黑气紧紧缠绕在沈徊玉的神魂之上,几乎要与他同生共死。
她太大意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从在记忆海中见到温练的那一刻起,这个东西就缠上了沈徊玉,它在引导沈徊玉带领她揭露黑衣人的真面目。
她本来是有些奇怪沈徊玉为何突然知道这麽多,每次都巧妙地给她指出了探索的方向,但她对他一向不设防,没有花时间去认真怀疑。
这个东西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它并没有完全控制沈徊玉的言行,而是狡猾地让他在真话里掺了几句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假话。
直到刚刚她才突然醒悟,一个连身边人的记忆都时刻记着上锁的人,怎麽可能将自己的气息残留在一只香炉上让她得以窥视。
能够发现温练的存在,不是因为她得到的线索,而是因为温练,需要她。
她是温家最後的血脉,是最後祭阵的不二人选。
雁岚没能从沈徊玉身上抽出那缕黑丝,她不敢硬来,怕损坏了他的神智。
光是刚刚的试探,就已经让沈徊玉头脑眩晕,无力地伏在她肩上。
雁岚捏紧拳,骨节作响。
歹毒,果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