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席间的宾客见到他後窃窃私语。
“这不是沈二公子吗?他怎麽来了?”
“萧老板厉害哈,连沈二公子都能请到。”
“今日不同往日了,萧老板有钱,什麽人请不到?现在那二公子……不过是典音司的乐籍罢了。”
那人自以为议论得很小声,没想到沈徊玉停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顿时止声,等他走远後又捂着胸口心有馀悸道:“我滴个亲娘,二公子刚刚是不是看我了?”
沈徊玉止步,远远地回过头:“是。我听见你说我坏话。”
那人窘迫地低下头。
与此同时,沈徊玉发现了自己新觉醒的能力,超乎常人的听力,他可以选择声音放大到最清晰。
灯台之上,萧必禄注意到了衆人议论的源头,他循向望去,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我去……我去……!”他趴在灯台边缘激动地晃手,“我的朋友!你来了!”
灯台在他的手势下缓缓下降,沈徊玉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不等灯台放稳,萧必禄一个翻身跳下去,奔向沈徊玉。
他有些不敢确定,双眼放光上下打量沈徊玉,震惊万分道:“沈兄?是你,当真是你!是谁救你出了司妖监?”他瞥见身後的闻鹿,“是这位姑娘吗?”
闻鹿见他想要对沈徊玉上手摸来摸去,冷冰冰地擡手挡在他身前,“你是?”她问的是萧必禄,看的是沈徊玉。
沈徊玉看着他,回忆了一下他的称呼,沈兄?话到嘴边他改口:“萧兄。”
萧必禄满脸笑容,推开闻鹿的手,一把握住沈徊玉,“走,我们去後面说。”
闻鹿:“二公子,你们认识?”
沈徊玉点了下头,低声对闻鹿说:“他是我的表弟。”然後,他的目光对上候侍在旁的绾衣,轻轻点了下头。
闻鹿见二人举止熟稔,将信将疑低头後退了一步。萧必禄就带着人往後厢房走了,她看了眼议论纷纷的宴席,默默跟在了後面。
待到无人处,萧必禄才开口叫了沈徊玉一声表哥。
他从小就这样,人前与沈徊玉称兄道弟,关起门来才回承认和他的表亲关系。沈徊玉见怪不怪,倒是闻鹿心存质疑,又是沈兄又是表哥的,两人到底是什麽关系。
沈徊玉:“闻大人,我和萧兄有些话说,你不用跟来。”
萧必禄冲她笑一笑,关上了房门。
闻鹿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双手抱臂背过身去,凝神听屋子里的动静。
什麽动静都没有。
忽然间,她耳边传来一声轻唤。
闻鹿站直身子,手扶上耳朵。
那声音清晰地说:“闻鹿,带沈少爷出巷。”
是雁岚的声音。她用传音之力给她传达的消息。
闻鹿立刻应声,随後敲响房门,敲了好几次屋子里都没有声音。
她疑窦丛生,沉眸推开了门。
厢房内空空如也,她心跳咯噔一下,迅速扫视四周,发现了地毯下的暗道。
闻鹿伸手拉门,冷不丁被电了一下。门阀上有符咒禁制。
雁岚的声音又传来,催促得很急。
她没有请帖,进不去乌衣巷,隐身术也过不去乌衣巷石牌门下的禁制,只能在门口等。
夜风冷飕飕的刮着皮肉,雁岚裹紧身上的披风搓着手取暖,过了会儿终于看见有人走出乌衣巷。
闻鹿低着头慢慢走近,声音沉闷:“大人。”
雁岚朝她身後望了望,“他人呢?”
“沈二公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