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池的水温热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全身无比的放松和舒服。
墨渊坐在池中,水刚好没过了他胸膛的伤口,他强制自己闭目静心,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水雾缭绕间,他的伤口悄悄的愈合了。两道较深的伤口已经结痂又脱痂,只馀下两道明显的红印。其馀较浅的之前就已经结过痂的伤口,此刻连痕迹都没有了,仿佛从未受过伤那般光滑平整。
在灵池水中浸泡了一会儿,他觉得全身精力充沛,轻松有力,果然是疗伤的神泉,比之灵宝天尊的上清境天泉更为神奇!
此时,石门内,化身池中的白浅,却正在忍受着炽热烧灼的痛苦折磨。
池水的温度持续升高,变的愈发的烫人,让她犹如受烧灼之刑那样痛苦难耐,直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烫熟了。
池水也不再是原先的平静,而是不断的水波涌动,冲击着她的身子。这水波冲击的感觉,就如同被很多条鞭子同时鞭笞一般,交织抽打,疼痛非常。
白浅忍受着这痛苦之馀,不禁想起了她二哥白奕鞭打凤九的情形。
白奕常常以鞭刑管教不听话的女儿凤九。有一次白浅为护着凤九,不顾鞭子冲了过去,白奕没来得及收手,那一鞭子便打在了她的玉背上。
白真为此破天荒地对着白奕大吼大叫了一顿,白奕竟然默不作声。
白浅的背疼了几日,白奕便陪情道歉地围着妹妹团团转了几日。
白浅打小从未见过她二哥白奕如此低声下气的给人赔礼的模样,看着一向最像阿爹的二哥全无了素日板正威严,她竟也足足得意好笑了几日。
“嗯……”正出神,水波涌动的力道愈发大了,拍击在身上愈发疼痛,白浅忍不住低哼出声,可这哼声在水里也就和没发出来一样。
她觉得胸口处的伤疤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就如同又有一把刀子剜开了心口,要取她的心头血一般。她伸手捂住心口的伤疤,这伤疤竟然让她觉得烫手了。
药师的药会丶会不会有什麽不妥?她可不要消除掉这道疤痕,这是她那七万年陪伴等待着他的最好的见证!不要!不要消失!……
白浅双手用力捂住心口的伤疤,又担心又着急,加之这一个时辰蚀骨灼心的先寒後热的非人折磨,一时气弱竟然真的晕厥过去了。
与她隔着一道石门的墨渊,一分一分地掐算着时间,终于熬到半个时辰了,他立即起身,顾不得擦拭整理,即刻就冲到了石门面前,凝了法力于掌心,一掌便推开了石门。
眼前的情形让他怛然失色,摧心剖肝。他心爱的女子正昏昏地沉于池水之中,整个身都被没顶了,只有几缕发丝飘在水面之上。
“浅儿!”墨渊大喊了白浅一声,一步跳入化身池中,一把将昏沉不醒的她抱起,他发现自己心爱的姑娘竟然全身滚烫。
这化身池,于墨渊而言,他只能感觉到这池水刺骨寒凉,白浅因净身药所引受的热灼击打,他是无法感受到的,所以他以为她必是受了寒意丶发了高烧。
他即刻给她渡了不少真气,抱着她走到了灵池旁边。她发了高烧,到底要不要再入温泉浸泡……他犹豫了。
想起琉璃药师的话,他咬了咬牙,抱着她走进灵池之中,希望这神奇的疗伤天泉能够让她退下烧来。
二人入了灵池,墨渊搂着白浅坐在池水之中,焦急心疼地注视着她,不断地轻声唤她:“浅儿,浅儿,你醒一醒……浅儿,你是不是发烧难受了……浅儿,浅儿,你不要吓我,你醒一醒……”
“嗯……”他怀里的女子发出了一声低吟。
“浅儿!你醒了!”墨渊欣喜若狂。
白浅缓缓睁开一双美目,眼前是她全心爱恋着的那个男子,她温柔惬意地笑了,声音轻微地叫他:“墨渊……”
“浅儿!浅儿!浅儿!……”墨渊激动不已地叠声唤着她,擡手将她紧紧地按进自己怀中搂住了。
白浅只觉得身上很是虚弱无力,这丶这难道就是净身後的感觉吗……
想起她竭力想要留住的心口的伤疤,她着急地想要看一看,手刚擡了擡手又无力地落下了,她发现自己竟然连这样动作的力气都不足了。
“浅儿,你怎麽了,你想要什麽吗?”墨渊看出她的动作,似乎想要拿什麽。
“墨渊,你……”白浅顿住了话,想了想,又觉得如今已然净身,也终于觉得能够稍微配的上他了,何况自己就是要嫁他的,也就不用再那麽生分了,便接着弱声说道:“你帮我看看我心口的伤疤可还在吗?”
墨渊闻言一怔,那晚情动之下他是抚摸了她,可是还真的没有正式的看一看她。此刻她是让他看……
心念一转,墨渊即刻又要训骂自己了。心爱的姑娘为了他去净身,此刻如此虚弱无力,只是让他帮她看一看心口的伤疤,他却在此时想到了那些情欲之念,真是……
墨渊的手有些微微发颤,他慢慢将白浅的里衣衣襟掀起,那道伤疤展露无遗。
依然是红色的印记,许是经过了化身池水的浸泡,伤疤的颜色现在越发的红艳,像极了最纯最正的鸡血石。伤疤的形状也不再是普通刀口有些粗糙的样子,而是美的就像是合着时的他送她的玉清昆仑扇。
“浅儿,伤疤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