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俐的出名主要是在几岁孩子及其父母圈子里。
而宽团则主要是在老年圈子里混。
虽然投喂宽团的老人的孙子孙女可能是齐俐的同学,但老人在喂宽团时最多只会说“我孙子孙女如何如何”,而不会说“我孙子孙女的一个同学如何如何”。
齐俐与同学们的交情则是没好到有哪位同学会对齐俐说“我爷爷奶奶经常碰见一只巨胖的野猫”。
实际上,即使这俩之前偶尔听说过对方,沉浸在自己生活节奏里的一人一猫也很难对那些听起来跟自己无关的信息投以关注。
直至终于面对面见到了彼此,这俩才总算意识到,原来彼此是同类。
长神对齐俐说:
“在宽团选择成为野猫将这附近当作它的主场时,我就猜到你俩迟早会遇上。”
“却没想到这个‘迟早’竟然是将近五年。”
“有多少次,宽团就在你幼儿园外丶你家外丶你小学外路过。”
“又有多少次,你上下学或者去买食物或者瞎溜达时从宽团的附近走过。”
“但你俩的注意力就是不分点给对方。”
“我排练给你俩做介绍的台词好久了,迟迟用不上。”
“你俩知道我为此有多心急吗?”
正在上课的齐俐心中叹气:我想答你几句,但场合不对无法开口,你知道我有多心累吗?
齐俐只好用铅笔在课本空白处写:所以你为什麽不直接介绍?
写完赶紧擦掉,以防被别人看见。
虽然这一句话即使被看见应该也引不起多大怀疑,大概只会引起些很快便忘记的疑惑,但为了不被当成精神病,齐俐认为必须得防微杜渐丶注意细节丶不忽略任何小处。
长神:
“不行,必须尊重缘分。”
“有些人即使是邻居丶同学,在同一个圈子里生活十几年,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没缘分便是没缘分,不能强扭。”
“我作为世界意识,全知我内部的一切,处处我都有能力干预。”
“但只有我约束自己丶不去干预所有可不干预之处,这个世界才真正有可能发展健全。”
“爱,就是要懂得放手。”
齐俐在课本上戳省略号。
这个倒是可以一直不擦。
每天在课本上戳点的学生不计其数,齐俐的这个动作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齐俐经常会思考,要不要让她能听见世界意识的事情像她的大力气一样成为公开信息。
至少在亲友面前公开。
但齐俐始终有所疑虑。
因为力气是可以实实在在检测出来的。
哪怕其他人研究不出原理,但只要看着齐俐的实际使力效果,便必须承认齐俐是个大力士。
可听见一个只有自己一人——现在再加上一只猫——能听见的声音,齐俐就很难拿出证据。
小时候这麽说确实大概率会被当作童言无忌轻飘飘地忽略。
等长大後继续这麽说,则要麽会被当精神病,要麽会被当别有所图的骗子。
所以只小时候说一说丶等长大後就不再说了?
那现在又何必说呢?
齐俐又不是真有童稚梦幻需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