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琪直接让人去叫医生。
闻家私人医院的几个专家级围在病房,他们像是没看到闻陆二人脸上的伤,和满屋子的狼藉。
认真检查了简初雪的膝盖,将拍的片看了又看,然後给她换了一种喷涂的药。
简初雪怀疑应该是同一种药,不同的厂家而已。
她受伤,闻家私人医院都是严阵以待的,从一开始就用了最好的药。
“可是她很疼,不需要吃止痛吗?”陆诗琪问。
老教授推着眼镜,针扎一下也疼,嘴上说的是止痛药尽量别吃,对身体不好,实在疼的受不了再吃,还有保证睡眠,多休息,按时擦药云云。
等人都散去,陆诗琪看着她,“要实在疼的厉害,就吃一片吧。”
闻屿舟却拦着,“她肠胃不好。”
“她以前没这些病,跟了以後,三天两头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闻屿舟看向简初雪,眼神如同午夜的平静无波湖面,却总给人一种平静之下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流旋涡。
“说的好像以前她很好是你照顾的功劳。”
这种讥讽对陆诗琪来说不算什麽,却针扎般难受,攥紧的拳头又松开,气势弱了几分,“她是我妹妹,夫妻可以离婚,但血缘不会断。”
“离婚”两个字同时扎向简初雪和闻屿舟。
又各自屏蔽,像没听见。
陆诗琪没管闻屿舟,身子前倾,放低声音,“小雪,跟我回家吧。”
简初雪看向闻屿舟,他看向她的神情依旧和煦,她却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那是冰河缝隙里漏出的寒意,预示着一场冰河即将爆发所蕴含的力量。
“或者你想去哪?我送你走。”
陆诗琪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确。
闻陆两家已经开战,她留下只会夹在两家中间,不是左右为难,而是遍体鳞伤。
“我考虑。”她轻轻开口。
谁知闻屿舟却握住她的手,笑容温煦,眼底的柔情仿佛冰山融化,“我太太哪也不去。”
“你在说什麽梦话?”
陆诗琪讥讽,简初雪却看着闻屿舟,两人就这麽旁若无人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没趣,“小雪,你哪天想离开,就告诉我,我先走了。”
她才偏头看向他,“哥哥。”
他回头看了一眼,什麽也没说,匆匆离开病房。
陆诗琪一直忍到车上,忽然猛捶沙发扶手,周围一圈金属装饰“咔嚓”断裂,似乎还夹杂着骨头碰撞声。
旁边有人忽然握住他手腕,即刻松开。
他看着掌骨上的血迹,以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感瞬间传遍手臂,到半边身子麻木。
“去医院。”旁边人向前排司机吩咐。
陆诗琪眼里一抹厌弃,不在意地甩了下手,痛感加重,他整个脸都白了。
“陆总,大概骨折了,最好不要再动。”
他向後一靠,看着後移的街景,脑海里不住地回想简初雪最後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
他看懂了,却落荒而逃。
他该如何?闻家和陆家注定是要对上的,当初他为什麽没能再坚持一下,阻止他们在一起。
在伦敦,就不该放她回国。
这些天,陆诗琪其实一直在期待,同时又在害怕,害怕简初雪质问他们,为什麽不考虑她的处境,为什麽要这麽残忍地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