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开水被鲜血染红,林嘉月那一惨叫,开水立刻进入了她的嗓子里,将她嗓子灼伤,喉咙里腥甜味顷刻蔓延开来。
林嘉月只能闭紧了嘴巴呜咽,疼到浑身颤栗不止。
傅星寒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仍是冰冷地重复那句话:“她人呢?你说啊,她人呢?!”
林嘉月说不出话来,滚烫的开水像是将她的嗓子毁掉了,承受不住的剧痛,让她迅速进入了半昏迷。
开水灼伤了她的整张脸,包括她的口鼻眼睛,甚至耳朵。
灌入耳朵里的开水,让她的耳膜传来撕裂般尖锐的刺痛。
她身体无力地要倒下去,傅星寒将她的头拽出来,再一次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嘉月,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林嘉月张了张嘴,恐惧地发现,她真的发不出声音来了,甚至包括傅星寒在她耳边吼的那些话,音量都变得极低了。
她满眼都是痛苦和害怕,她聋了,哑了?
还有她的脸,她的脸!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去触碰自己的那张脸。
刚碰上去,痛意钻心,手心沾下来的全是血淋淋的鲜红。
林嘉月喉咙里发出“啊啊”痛苦的叫声,那声音却嘶哑难听至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
傅星寒死死盯着她狰狞血色的一张面孔:“你说啊,沈言在哪里?!”
他掌心力道越来越重,地下室里的几个保镖,都是大男人,也看得不寒而栗。
要不是清楚林嘉月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她现在惨成这样,怕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得心疼一下了。
林嘉月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在被傅星寒继续掐着後,眼看就要断气了。
一旁的明叔这才过来小声劝阻:“先生,要不先这样吧,沈小姐或许真的在她手里。多少先留口气。”
傅星寒下颌紧绷着,闻言才松了手,将林嘉月甩到了地上。
他清楚在林嘉月嘴里,是真的问不出沈言的下落了,起身时,身体踉跄了一下,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
他要去找沈言,他要把她带回来。
她得了绝症,她要死了,她照顾了他那麽多年,该换他好好照顾她了。
她一定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她现在该有多绝望?
傅星寒走出地下室,再走出别墅,上车,离开。
身後似乎有人在叫他,他什麽都听不到了。
江城深秋的天气瞬息万变,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就已经是北风萧瑟了。
傅星寒开着车,在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前行,突然感觉心口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车窗外呜咽的北风,直接都灌到了心里去。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分明风在车窗外面,他却只觉得冷,寒意刺骨。
车速不知道什麽时候降了下来,直到车子停在了寂静无声的十字路口。
交通信号灯由红到绿,再由绿到红,在他眼前不断闪烁,他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他该怎麽办,他真的把她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