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怕他会控制不住情绪,紧紧环抱着他腰,不让他走。
萧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
沈安安依旧没有松手,同他一起注视着被大火烧成焦黑的大殿,房梁坍塌,重重落下,荡起了无尽灰尘。
四皇子府的人也加入了救火之中。
山顶的风有些大,萧渊站在远处身子不曾挪动半分,只仰头看着众人救火,沈安安无声陪在他身侧。
二人谁都不曾说话,也记不清究竟站了多久,直到眼前的红慢慢熄灭,蓝天也变成了漆黑。
“我有好多年,都不曾来看过她了。”萧渊突然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我心里,是有些怨她的,怨她固执,脑子不灵光,分明看清了那人品行,还不知回头,心甘情愿被他利用,最后赔上了自己性命。”
“小时候,那些人欺负我,我就常常在想,她为了所谓的爱赴死的时候,可曾设想过我的以后,有没有想到我会因为没人相护,而受尽苦楚冷待,在她心里,那个辜负她一生,心狠绝情,用卑劣手段算计她的人,就当真比我这个亲子还重要?”
“让她舍弃我,去做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人怎么可以愚蠢到这般地步,当真让我匪夷所思。”
他苦笑着摇头。
沈安安不说话,只是紧紧环抱着他。
萧渊长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但最近,我好似慢慢理解了,只可惜,她没能等到我。”
他抬手轻轻揽住沈安安。
那时,他又何尝不是心甘情愿做她心中的棋子,利刃,求这半生相伴。
沈安安,“母妃若是知晓,一定会后悔。”
人深陷局中时,总是喜欢遮耳闭目,就像上一世的自己,只是与之不同的是,她有重来一次,好好珍惜的机会。
“也许吧。”
最后一簇火被水浇灭,萧渊松开沈安安,缓步朝那片废墟走去。
桌子,香案,牌位,佛像,早就都烧成了灰,一碰就碎,萧渊站在中央,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在一根烧焦的房梁处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子,从房梁下,拿出了一个漆黑的类似牌位的东西。
所有人都静静站着,不敢开口,看着他拿帕子,将牌位一点点擦拭干净。
随着上面的灰被擦拭干净,露出了牌位中间一道长长的裂痕,在淑妃名氏的正中间,一分为二。
若是稍稍用力,牌位就会一分为二。
庆安几人沉寂的眉眼染上几分松缓,淑妃娘娘的牌位,应是这片废墟中唯一还保存下来的东西,虽被房梁砸裂,但至少没有化为灰烬。
沈安安却微微蹙了蹙眉,目光定在了那尊隐约可以分辨出是佛像的焦黑上。
那么大一尊佛像都烧没了,一个木头雕刻的牌位竟然没有烧成灰?。
不过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开口说什么,又或许萧渊知晓。
可那又如何,把淑妃娘娘的牌位丢在这片废墟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从怀中掏出帕子,走上前递给萧渊,“把牌位包起来,回去让人修一修,放在府里我们自己供奉。”
她轻手轻脚的展开帕子,示意萧渊放进去,动作十分轻柔,似乎生怕牌位裂开。
萧渊交给了她,起身,离开了废墟。
沈安安包裹好后,交给了墨香保管。
那是萧渊仅剩的一点慰藉了。
庆安打听了着火的过程,前来向萧渊禀报,“主子,他们说是有几个樵夫前来讨水喝,看守此处宫殿的人便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香案倒在了纱帐上,已经烧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