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纷纷端起酒杯,顾晓帆亦然。
“顾医生酒量如何?”谢安东问。
“其实,我不太会喝酒。”顾晓帆尴尬道:“之前工作原因很少喝酒,喝酒的场合也不多。”
“今天这个场合,我们在杉南算新知,在喀麦隆也得算旧友了你该多喝点吧。”姚远山笑着看他。
“我量力而为吧,不然一会该出丑了。”顾晓帆确实害怕被灌酒,他只是想在今晚,尝试喝酒,但并不想喝多。
对他来说,就算是要喝多,也得在自己觉得安全的环境下,和觉得安全的人在一起才可以。
“哎呀,这话听起来就是没有上限啊,看来酒量很好。”刘力刚也端起了酒杯。
顾晓帆连忙摆手:“不是的,我真……”
“好了,咱们是土匪做派,人家医生是文雅人别吓着人家。”程瀚奇解围道。
“嗨这倒是,干咱们这行,要麽是一线干起来的要麽就是学究派。但是要跑现场和人打交道慢慢的都得同化了。”姚远山说:“程总就是高学历出身,以前在现场没少吃苦。”
几轮敬酒下来,顾晓帆四杯下肚。红酒後劲儿大让他在这时候似是变得大胆起来,遇到了困惑立刻就问了出来:“我不懂你们的称呼,为什麽你们都是什麽工丶什麽工的工程师,他为什麽是‘总’?”他擡手指了指身边的程瀚奇。
程瀚奇看着指向自己的修长手指,弯唇一笑。
“因为他是总监理啊。”谢安东侧头过来看着顾晓帆。
“他比我们职位高,是管理层了。所以叫总也是这个意思。”姚远山笑着说:“这家夥真是吃苦拼命拼出来的。跟施工方杠起来不要命的主儿。”
顾晓帆转头看身边的人,那人低头笑着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双手抱臂转向顾晓帆:“我的工作就是给这几位兜底的,他们验收出了问题都是我兜着,所以总监理,也是总担责,就这麽个意思。懂了吗?”
顾晓帆点点头也不知真懂还是假懂,说了句:“哦,懂了。”
……
席间,顾晓帆担心的劝酒没有发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新加入的,让大家比较拘谨,他们总体上聊天多,喝酒少。
顾晓帆不喝酒的时候就专心吃菜。
他不大喜欢也不好意思去碰转盘,所以每道菜转在他跟前他才会去吃。有道菜是卤味,顾晓帆平时也不太爱吃这类东西,但今天喝了酒,突然觉得配起来很好吃,这菜每次转至跟前他就快速夹一筷子。
最後他要吃饱了,其他菜都不爱动,就专等着这道菜转过来。可其他几个人聊天忽地就没人动转盘了。
顾晓帆盯着那盘卤肉,眼神发直,自己都没注意到。
突然转盘动了,那盘卤肉朝着自己就转了过来。
“喏,吃吧。”程瀚奇用手固定转盘。
顾晓帆从卤肉上挪开目光看向程瀚奇。对方朝他歪歪头。
顾晓帆会意,朝他一笑伸筷子夹了好几块在碗里。
他低头吃肉,偶尔喝口酒,突然品出些滋味似的表情餍足。
再擡头,那盘肉还在自己跟前,他就又夹了一块。酱汁一抖滴在了固定转盘的手上,程瀚奇的手。
他在和其他人说话,但手还固定着转盘,因为用力竟然没有感觉到顾晓帆把酱汁滴在他手上。
顾晓帆拿着纸巾直接擦在他手指上,他才收了手。回头见顾晓帆酒已上头,红着脸,嘴角也挂着一点汁水,和他说:“对不起啊,酱汁弄脏你的手。”
程瀚奇反手攥住那张纸巾,擡眼扫过顾晓帆的唇角:“擦擦你的嘴。”
顾晓帆挑眉,牙齿咬住了下唇,愣了一瞬,忽地舌尖一挑,把嘴角的酱汁收了进去,笑了。
程瀚奇手里的纸巾,一下,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