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我背你。”
温寻看着近在咫尺的宽阔的後背,欣然趴了上去。
霍云砚的双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他稳稳托举着,仿佛搂着一件稀世珍宝。
温寻将脑袋靠在霍云砚的脖颈处,谁都没说话,只能听到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深秋的夜晚,星空与月色相互辉映,投射下两人相依偎的亲昵身影。
深夜的病房内,霍梓谦沉睡的眼皮不停颤动,他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随着脊背一抖一抖,眼角的泪珠很快就浸湿了枕头。
他仿佛深陷在什麽悲痛欲绝的回忆里般,嘴里不停呢喃着:“阿寻,别不要我……”
窝在沙发上,刚刚睡着的顾静和霍雅茹,被他这一声声的悲鸣吵醒。
顾静立刻蹲到霍梓谦病床前,“梓谦,你这是怎麽了?”
霍雅茹从未见过霍梓谦这副,失魂落魄的脆弱模样,见他捂着心口哭泣,紧张问道:“哥哥,你这是……心口痛吗?”
霍梓谦猛地睁开眼,大颗眼泪顺势滑落下来,看到眼前的人是顾静和霍雅茹,随即又绝望地闭上眼。
然後指着心脏的位置,低声啜泣道:“这里痛,这里好痛!”苦涩在心中无限蔓延,如虫如蛊,反复啃咬着他的内心,令他痛不欲生。
他伸手拽掉手上的检测仪器,起身下床。
吓得顾静和霍雅茹赶紧阻拦他,“梓谦,你这是做什麽?”
“是啊哥哥,你都吐血昏迷了,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
霍梓谦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们,踉跄着就要出去,“我要去找阿寻,我要求得他的原谅。”
顾静看他摇摇晃晃,也要跑出去找温寻的背影,与三年前如出一辙,顿时怒气冲冲的走过去。
恶狠狠地揪住霍梓谦的病号服衣领,满脸怒容的吼道:“霍梓谦,你闹够了没有?”
“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霍家太子爷的样子?”
“不就是一个被家族厌弃的自闭症怪胎吗?”
“值得你这样执迷不悟,寻死觅活?”
“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阿寻不原谅他,霍梓谦的心也变成了一片荒凉废墟,三年前的过往回忆,化身锋利的刀刃,寸寸凌迟他的灵魂。
一向倨傲的天之骄子,心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徒留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他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妈,三年前你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
“所以没有阿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顾静被霍梓谦这副毫无求生欲的模样吓住了。
她没想到三年了,兜兜转转梓谦还是放不下温寻,而且看样子,竟是比三年前还要疯魔与执着。
她沉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终是妥协了,“梓谦,妈明天一早就去找温寻。”
“你先上床休息好不好?”
霍梓谦绝望的摇了摇头,“妈,他不肯原谅我,他不要我了。”
顾静咬着牙根说道:“没关系,只要他愿意待在你身边,多少钱,妈都可以给他。”
“哪怕是……求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