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推了一下眼镜,不可置信的问:“你恋爱了?”
“砰”——
门忽然被大力的推开,一脸阴沉的纪徊青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圈起江闯的手腕,力气很大,直愣愣的对着秦远开口:
“老师,我和江闯有事说。”
说罢,纪徊青拽着江闯的手腕就朝着天台走,到了地方,门锁一落,他一拳给江闯干上。
江闯重心不稳朝着後面退了几步,他的衣领被纪徊青大力揪起:“清醒点了吗?清醒点儿了的话去给老秦说你会参加比赛。”
“我不会去的。”江闯顶了顶腮,铁锈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有些苦涩,他别过头不去看那双眼。
“我不想再离开你一次了。”
江闯的鼻尖开始泛红,在哭之前,总是有这样的前兆。
可这次先落泪的是纪徊青,他用力攥紧江闯的衣领,泪珠止不住的流向他的脸颊朝着脖颈滑落。
他哽咽着,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明白,自己永远是第一位。”
“你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为了什麽爱或者恨活着的……你要为了你自己啊。”纪徊青的呼吸都在发颤,他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告知江闯的事实:“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害死你啊,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
“闯哥。”
“对不起。”
纪徊青哭得歇斯底里,他枕靠在江闯的怀里,泪水近乎烫穿了少年的心脏。
届时,纪徊青才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根本不是他原谅不了江闯,他也很明白,很清楚江闯的言不由衷。
也很明白这操蛋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麽推着人向前走的。
只是他原谅不了自己。
原谅不了因为自己年少时一时兴起的英雄主义让江闯差点走向了一条死亡的不归路。
江闯一头雾水,可他实在又没办法对纪徊青的眼泪置身事外。
他无措的擦干净那人脸颊上的湿润:“纪徊青,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去参赛,好不好?”
“只要你不哭,我什麽都愿意。”
纪徊青忽然擡起头,瘪着下唇,还是很难过。
他问:“真的吗?”
“你没有骗我吗?”
江闯伸出手剐蹭了下纪徊青的眼下痣:“我不骗你,但是……”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这次的数学大赛是全国性的,一年一度,所有来自各个区域的参赛者需要从市级一阶一阶的,以“晋级”的形式升上去,最後剩馀十二人分为两组,进行为期一周半的分度对抗。
一组获胜後,剩馀六人,最後角逐出三位分为金奖银奖铜奖。
比赛含金量最高,赛制最公正,获胜的三人无需参加高考即可报送北京名校。
也就是说从开赛到结束,他要和纪徊青分开一个多月。
现在的纪徊青,真的可以吗?
纪徊青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了,他很认真的点点头:“你就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我能有什麽事情?”
可纪徊青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些日子里的不对劲,甚至没有往自己病了这方面去想。
但他由衷的为江闯感到开心,眼眸亮亮的,露出两颗虎牙尖:“放心去吧,等你报送成功了回来报答我也不迟。”
“那我真报送了……”江闯眉一挑,他说:“我就要对你许第二个愿望了。”
纪徊青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人没憋好货,他轻哼一声:“全国数学好的人海了去了,你先做到再说吧。”
“好,就当你答应了。”
後知後觉的,纪徊青才觉得自己这个姿势不对劲儿,他这麽骑在了江闯的腰上?
几乎是弹射起步,他嗖的一下退老远。
莫名的,江闯笑了会儿,他拍了拍身上,轻飘飘的说道:“你比以前轻了点儿。”
……
纪徊青一张脸直接炸的通红,他拉开锁就往门外走,隔着老远,江闯听到了一声——
“江闯,你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