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麽总觉得……身边围着的人越多,一道冰冷的目光就越锐利的打量过他,让纪徊青不寒而栗,他僵着身子扭过头,看见江闯也在和其他同学交流。
那个男孩儿甚至搬了个板凳坐在江闯身边,听着他侃侃而谈,眼神明亮又崇拜的看着江闯。
“谢谢班长,你这个思路确实比我的简便。”
江闯凑近那个男孩儿一点,他用纪徊青送的钢笔轻轻点上那道题:“这道题是同类型的,你按照这个思路解一下,不懂可以继续来问我。”
即使知道江闯在学校里总是以乖乖学生的面具示人,可是笑得那麽温柔的模样和一根尖刺一般,刺入纪徊青的心脏。
“纪徊青?”
学习委员李静怡轻轻戳上他的手:“发什麽愣呢?怎麽突然讲到一半不说话了。”
“啊?”纪徊青的神儿被唤了回来,他干着呛了几声:“刚刚抛锚了,咱们继续……”
纪徊青眼睛在那些题目上,心却系在了江闯身上。
听着江闯说,还有轻笑起的尾音,以及他打趣似的和旁人说笑,纪徊青紧握着笔的手有些颤。
一种前所未有的欲念占据了他整颗心,一点一点朝着头脑蔓延,让他停止思考,停止理智,停止克制。
他想问江闯什麽事儿笑得那麽阳光灿烂?
为什麽忽然和那些人贴的那麽近了?
只对着纪徊青一个人温柔的江闯忽然对别人也很好,这也太残忍了吧?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江闯——”
纪徊青比江闯更先擡起头,他看见了黎扬的脸,那人旁若无人的笑了笑,冲着江闯招手。
“走着。”
江闯轻飘飘忽略过纪徊青眼底的愕然,才站起身,那只有力的手紧捏住江闯的手腕,力道很大,苍白的肌理泛起了一圈红。
纪徊青擡起眼,他手下的力度未减,似乎要将江闯圈禁于此,他问:“你们要去哪儿?”
江闯轻轻拨弄开纪徊青的手,他扭动了下一圈红痕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欣赏,他开口:“只是一起玩玩,走了。”
纪徊青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不自然的回避起目光,心上的那尖刺隐隐作痛。
江闯与黎扬走到天台上,他低垂下眼细细打量了会自己手腕上的痕迹,嗤笑一声:“力气原来这麽大啊……”
黎扬不解的的蹙起眉:“事儿我办成了,不过你什麽目的啊?你没看到刚刚纪徊青那表情吗?都快把咱俩看穿了。”
暂时的合作关系还不足以支持江闯对黎扬“倾诉衷肠”,他叼着杆烟,咔哒一声响,蓝灰色的烟雾萦绕在天台上方,黎扬看不透也不懂。
江闯回想起那张不解中又夹杂着些许愤然的脸,无耻的兴奋让他不由得心脏加快了节拍,烟雾中他的神情晦暗不清,只有为欲念升腾起的那片潮红最为真切。
“你俩在这干嘛呢?”
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背後响起,黎扬率先回头,他压低声音对江闯说:“我不掺和你们,你爱咋咋。”
说完他干笑了声儿又道:“你们聊,下节老邢的课,我不敢迟到,先走一步。”
纪徊青没好气儿的应了声,他走到江闯跟前,那人才抽完一杆烟,眼神轻飘飘的扫视过他的脸。
“你怎麽上来了?不给你的好同学好朋友讲题了?”
纪徊青拧着眉,他直愣愣的问道:“我惹你生气了?”
“没啊。”
“还是你今天心情不好,看我不顺眼了?”
江闯拖长了音:“没——有。”
横冲直撞的,纪徊青跟条小狗似的又凑近一步:“那你为什麽这麽对我?”
“哦?我怎麽对你了,说说看。”
江闯又笑,眼下的那圈潮红更为明显了些,他总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颓靡气质,想让人托举着这份脆弱,又引人産生摧毁的欲望。
纪徊青紧握住拳,江闯问起这些他竟然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他到底为什麽生气?
黎扬不也是他们的朋友吗?
朋友和朋友来天台抽根唠唠嗑又怎麽了?
纪徊青憋屈了好久,才说出口:“你们两个以後抽烟不许背着我抽。”
江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又点燃了根烟,轻声问:“纪徊青,你知道朝着人脸上吐烟雾是什麽意思吗?”
“不知道。”
“是性暗示。”
忽然,独属于万宝路红的干烈烟草香气直面扑了过来,和江闯吻上了他的唇别无二致,漆黑的眼流连过纪徊青的脸,随後江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