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纪徊青摸不着头脑。
黎扬许是还介怀当时给纪徊青下药的事情,他有些愧疚,不敢直视那双眼,支支吾吾的说道:“他……”
“江闯害怕你自杀。”
紧紧攥着的拳头忽然松了开来,纪徊青垂下眼,他开始正视自己这些时日来的变化,他不蠢,为了写书也进修过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识,他是病了。
而且这个毛病在遇见江闯之前就有了,在创作压力最大的时候,他常习惯去捏解压玩具,所以当初来北川方媛身上没几个钱也给他装了十几个解压玩具。
纪徊青长舒了口气,他问:“所以江闯让你拍照看着我你就看了?你什麽时候和他关系这麽好了?”
“还有那个药……”
“对不起。”
还没等纪徊青说完,黎扬和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垂着头,泪水沿着那张清秀的脸落下,这股柔软劲儿与他相当叛逆打了许多耳骨钉的耳朵完全不符。
黎扬一抽一抽的,接着道:“我以後不会打扰你了。”
哭得鼻子还冒出了个泡,黎扬没走两步,又转过头:“你别想不开,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没有了。”
真是肉麻。
纪徊青最看不惯这种肉麻的人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黎扬糊到了脸上:“还用不着你来规劝我,那人生坎儿那麽多,我难不成遇见一次想死一次啊。”
“你真的没想过自杀?”黎扬用力擤了下鼻涕,瞪着一双圆眼看着纪徊青:“可是我听江闯说那段时间你饭都不想吃,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还丶还说你老去天台转悠。”
“都是他给你说的?”
“是的……他让我盯紧你,什麽事情都要给他汇报,我也担心你我就同意了。”
纪徊青冷笑了声儿,这江闯想拿捏人替他做事儿真是什麽话都说得出来。
那段时间他确实状态不好,但是也不至于门不迈,饭不吃,去天台转悠是想救活那盆向日葵。
这人……还是坏。
纪徊青一把揉上黎扬的头:“行了,你要真想赔罪,不如答应我一件事儿。”
黎扬懵懵的擡起头,看着纪徊青脸上写了几个大字儿——我要开始干坏事啦。
……
当晚,拿到手机的江闯第一时间是查看黎扬给他发来的纪徊青这两天的动向。
点开那个聊天框,一张极其扎眼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朝屋内的床上映射,少年上身未着一丝,半趴在床上,背肌裸I露在外,健康的小麦肤色在光的映照下张扬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腰身窄,但不纤弱,腰窝上的那颗红色小痣如恶魔之眼,嘲弄着江闯此刻的情动。
照片的尺度也只在上半身了,纪徊青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凌乱的发丝下,利眉冷眸,直勾勾的盯着镜头,盯着江闯。
黎扬此刻发出来的话在这张照片的作用下,显得格外挑衅。
【准备睡了。】
江闯眉一挑,面不改色的将照片保存了下来,随後把手机关机後交给了秦远。
这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儿又忍不住的念叨:“我看你就是被电话里的人迷昏了头,才要隔几天申请一下拿到手机。”
江闯眼底的笑意有些琢磨不透,他眯起眼笑着应:“嗯,是被迷昏了。”
……
这两天下来江闯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来电,也没有回复黎扬的消息,纪徊青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手机又被没收了好几天。
他呆愣愣的望着街上车水马龙,这个小县城入了新春便格外热闹,今晚除夕夜,家家户户鞭炮齐放,远山的烟花一簇接着一簇,连着好几个小时都没停下来过。
以往过年的时候纪徊青都是和家里人回祖宅祭祖,或者是和那时候的“朋友”一起去国外跑一趟,到处飞,去看看世界。
但总归还是热闹的,但是今年……
“纪徊青,你丫的想啥呢?骰子掉地上了!罚酒!”苏从一拳给纪徊青头上锤上去,力度不小不伤脑,疼的纪徊青呲牙咧嘴的。
“你这劲儿,打天灵盖要死人的知道吗?”
纪徊青回过神,朝着烧烤摊上看了圈儿,黎扬苏从都是听说江闯除夕夜不回来了,特意给家里人报备跑来陪纪徊青过年的,王洋家里人常年在外地,也过来凑个热闹。
三个人笑着,眼睛亮闪闪的瞅着纪徊青。
“喝啊,发什麽楞。”黎扬给纪徊青倒了满满一杯。
可能是喝酒喝的不少了,纪徊青今天格外的感性,他举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眼里泛着水光:“来这一年了,谢谢哥儿几个。”
“咦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