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在诸多弊端下,凌月还是赤子之心,要他做夫子,请求他教导。
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教他的都是权衡利弊,不论做什麽都要选择于家族最有益的路。
王隽心中难得生出一份怯意。
他真的能教好赤忱的凌月吗?
而这份怯意産生後,也让王隽清楚的意识到,他想教凌月。
因为想,所以怕教不好。
沉默片刻後,王隽伸手托扶起凌月。
“好。”
生命有限,他也想试试。
换一个身份,换一种活法。
……
王隽和谢青崖的院子定下了。
院子不大,只有个厢房加个堂屋,但坐北朝南,光线好。西面有间竈屋,边上又个草棚,其他两面围着土围墙。
院子所在街道不怎麽繁华,没什麽大酒楼,铺面也不多。和银杏街差不多,倒也僻静,租金还便宜。
而且,离凌星的院子近,只隔着两条街。
走小巷子走的话,那距离比去县学还近呢。
凌星能感觉到王隽他们选这个院子,有因为凌月的原因,方便他来回。
谢青崖和王隽搬完家第二日,凌月就要去读书。
因堂屋面积大,就把堂屋用竹帘隔开一道,右边的区域,王隽用来教凌月课业。
凌星这日也跟来,要给束修。
王隽没多要,说按着县里其他私塾夫子的给就行。
凌星多添了三倍。
那些人最多也就是秀才,按着秀才功名去收钱。王隽可是进士,还只教凌月一个。
哪怕是按三倍给,银钱吃食全部加起来,一个月也就十两。
比县学便宜一半。
今日来不仅是给束修,凌星还写了些吃食做法。
县里不缺卖豆腐的,谢青崖的豆腐营生干不下去。
凌星来了这里之後,每天忙活生计,加上思想经历不一样,和其他人说不到一起去。因此,他交心的朋友只有谢青崖一个。
他想让好友的日子能过好,以前谢青崖也帮他许多,这次选院子又迁就凌月。便写下布丁,双皮奶,芋圆,又把做鸡蛋冰激凌的法子写下。
有这些小料,能让谢青崖摆个糖水小摊。
做好的话,积攒些年月,也能弄间糖水铺子。
凌星替谢青崖想,谢青崖也惦记凌星。
束修给的已经超出预期的多,其他的东西,他是坚决不收。
“星哥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有手有脚,哪能赚不到钱?你有方子,自己额外弄个糖水铺子不是更好?”
凌星塞不过去,转念一想後提议,“我自己一个人心力有限,反正青哥儿你也没想好做什麽,不如我们合夥开糖水铺子?”
谢青崖这回没急着拒绝。
“咋个合夥法?”
凌星道:“你若有银钱,可以拿出来与我一起开铺子。最後赚的钱,按着比例分成。没有银钱,那就帮我看铺子,我给你按掌柜算工钱。”
谢青崖笑道:“哎哟,我还能当上县里铺子的掌柜了!”
打趣归打趣,谢青崖也仔细想了。
左右都是凌星好意,替他着想。
不如就全心全意投入进去,把这铺子当做後半辈子的营生,好好经营。
谢青崖决定道:“我手头还有些钱,全拿出来和你开糖水铺子。”
要做,就尽力做最好。
凌星轻笑,“你真是信我,不怕我把你银子全卷跑了?”
谢青崖认真回他,“你想拿,多少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