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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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接小满的时候,江也却都是和小满边玩耍边散步,偶尔看看风景聊聊天,步伐慢悠悠的,也不着急。
今天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麽的,总觉得怀里揣了个烫手山芋,拉着小满就是一路狂奔。
回到三春峰以後,小满伸着舌头瘫痪在地,刚想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和爱主之心跟在江也却身後爬进屋,没想到江也却“啪”地一声,果断在它面前合上门。
冷酷无情之极,好悬没夹到它的鼻子。
小满:?
江也却一阵风似地冲进屋时,岑一枕正合眼坐在榻上打坐。
岑一枕睁眼,见江也却气喘吁吁地模样,忙去倒了杯茶水递到江也却手里,一边拍顺着他的後背,一边道:“别急,先喝点水……是出了什麽事吗?”
江也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才堪堪舒了一口气。
他掏出怀里的阵法书,详细地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并完全省略掉他信口胡诌那段。
岑一枕听着,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这本破破烂烂的书。
看了半天,他合上书,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指摸了摸书的封脊,道:“这阵法残缺,只有一部分,不过从仅有的这些来看,阵法的逻辑是通的。”
“万象诛魔阵。”
江也却凝重道:“……有没有可能,大师兄是故意让我看见这本书的?”
听到江也却的称谓,岑一枕眉头微微一挑,道:“这一切确实过于巧合,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用意。”
江也却道:“你与他是师兄弟,你不了解他麽?”
岑一枕:“我与他交集不深。”
江也却没忍住道:“这玉清山上,好像就没有一个与你交集深的人。”
岑一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江也却鼓了鼓脸。
想想他最开始还一心要来玉清山,去寻找龙傲天的亲信,能为他恢复记忆修为。
哪成想龙傲天摇身一变成了狐傲天,这也就算了,放眼放去,玉清仙门里别说是有他的亲信了,没处处树敌就不错了。
岑一枕道:“我虽与他不熟,但直觉告诉我,使君子不会收一个没有一点特别之处的人,况且秦怀霜的身世似乎并不简单。”
江也却:“怎麽说?”
岑一枕回忆起他所听过的传闻:“秦家虽然也是修仙大家,但秦怀霜和秦昭雪似乎是长了几岁後才被认回去的。”
後来才被认回去的?
江也却没什麽思绪,他想了想,先将茶杯正方在桌上,道:“假设大师兄是个好人,他知晓百年前诸毗城发生的事,清楚仙门中的龃龉,并不屑与之为伍,于是便试探我的态度,想知道我是否与仙门站在一边。”
岑一枕:“说得通。”
江也却又倒扣茶杯:“——但假设大师兄忠诚于仙门,他是想看我对当年之事知道多少,若我对诸毗城真相有所耳闻,一定会忍不住拿阵法去问他,这样他便轻而易举地捉住了一个仙门隐患。”
岑一枕站在江也却身後,原本双手搭在江也却的肩膀上,闻言忍不住捏了捏江也却的耳垂:“小却好聪明。”
江也却拂掉他的手:“那麽问题来了,他是怎麽知道我和燕璟这次失踪一定与诸毗城有关系呢?”
岑一枕道:“其实白天的时候,我有去找过蓝布正,想要看看他是否从燕璟那里问出些什麽。”
江也却:“他是怎麽说的?”
岑一枕:“他一见我,就说什麽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便说你这破地方也配叫做三宝殿?”
江也却:“……”
岑一枕:“我借着奇珍会的事与他委以虚蛇了一番,蓝布正向来是个心眼多脑子小的,没说几句,他便忍不住同我炫耀,说他那好徒弟从幻境中得了一秘宝,他要拿去奇珍会上展览一番。”
江也却眉头微皱:“燕璟从哪弄来的秘宝?”
“那得去问问他了。”岑一枕道:“不过从蓝布正的态度看,他应该是完全不知道你们真正去了哪里。”
江也却撑着脸,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出一个圆圆的鼓起:“这麽看来,不管大师兄是站在哪一边的,都有点问题。”
岑一枕伸手戳了戳那块软肉,江也却瞪了他一眼,岑一枕咳了一下,道:“我们拿着阵法书,如果一直不去找秦怀霜的话,他恐怕是忍不住还要再找过来的。”
江也却道:“就看我和大师兄之间,是谁先忍不住了。”
于是,岑一枕最先忍不住道:“你知道我也是秦怀霜的师兄吗?”
这话说的好莫名其妙,江也却道:“我当然知道。”
岑一枕:“那你叫他叫得那麽亲热做什麽?他怎麽能算得上是你的大师兄,我才应该是你的大师兄。”
江也却理所当然地说道:“可你不是已经升了辈分麽?你现在与我师父同辈,若这麽论起来,我得叫你一声师叔——唔。”
岑一枕捂住江也却的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再怎麽升辈,你师父都和掌门是师兄弟,我只要一天是使君子的徒弟,那你怎麽论,都论不到这个辈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