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转瞬又被担忧所覆盖。他不放心让兄长一个人躺在这里,决定带着西洛一起走。
“哥哥,西洛!”亚瑟轻声呼唤着,试图叫醒沉睡的哥哥,眼泪再次涌上眼眶。他轻轻摇动西洛的肩膀,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醒来。
西洛却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回应。
亚瑟翻了一下废墟,努力寻找可以用的东西。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找出了一件旧麻披风,一个打火石,一个小陶碗,还有原本挂在墙壁上的兔肉。
这些都是兄弟俩最重要的财産,虽然不多,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生存资源。
在考虑了片刻後,亚瑟决定留下了一点兔肉,剩下的大部分悄悄送去了科琳娜家的门口。用来报答这段时日科琳娜对他们兄弟的帮助。
然後,他去村庄後面的小河里舀了一碗水,对着小河将头上留着血的伤口处理了,他不知道怎麽处理伤口,只简单用烂泥将伤口覆盖住止血,压根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他的伤口恶化。
处理完伤口後,亚瑟还将沾满木屑泥土的旧麻披风洗了一下。
当亚瑟小心翼翼地走回到西洛身边时,听到了哥哥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亚瑟,不要怕,哥哥会保护好你的。”西洛的声音带着虚弱,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
亚瑟的心一紧,强忍着眼泪,将哥哥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细心地喂他喝了一些水。
看到西洛微微睁开眼睛,虽然神情恍惚,但还是能感受到弟弟的关切,他感到一阵安慰。
西洛知道自己生病了,尽管身体的不适让他很难忍受,他还是努力安慰亚瑟:“别怕,哥哥没事。”
但随即,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担忧:“你的额头上怎麽了,是被木头划伤了吗?是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西洛以为是倒塌的房子碎片伤到了弟弟,心中充满了自责。
“我没有事情,哥哥,我会去找药草给你治病。”亚瑟急切地说,摸了下哥哥的脸,感觉那上面的热度几乎要将他手融化。
“哥哥,你等等我,我马上去,很快就回来。”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但内心却充满了恐惧。
然而,西洛怎麽可能让弟弟一个人去山里冒险。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知道山里猛兽极多,再加上刚下过雨,蛇虫鼠蚁都会出来透气。他想象着亚瑟一个人独自面对的危险,开口阻止:“不可以,亚瑟!那里太危险了,你一个人怎麽能应付得了?你才八岁,哥哥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他打算自己强撑过去,他和弟弟都有高山雪狼族的血脉,虽然身体里另一半人族的血统让他们不像纯血狼族强悍,但是总会比一般人族强壮。
正当他准备强撑着站起身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几块石头呼啸着朝他们砸来。
“把他们赶走!”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赶出去!”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後,充满了敌意。
“滚吧,小杂种们!”老汉克带着一些村民蜂拥而至,目光中透着恶意。
“从你们来到布洛克,布洛克就一直遭受暴雨,肯定是你们惹怒了神灵,把不幸带到了这里!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老汉克的声音阴沉如同乌云压顶,充满了指责。
西洛的眼神猛地一凝,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升腾。他知道,自己和亚瑟的处境已经没有退路,但眼下的局面依旧让他感到一种无力感和压迫感在心头翻涌。
原来,本就因为殴打妻子泄愤的老汉克看到亚瑟後,便认定兄弟俩是一切灾难的源头。自水月以来,持续不断的暴雨让整个村庄的人都陷入了恐惧,老汉克的暴力气焰也愈加膨胀。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立刻挨家挨户上门,和村民们说出自己的想法,完全不管躺在地上,已被他打得半昏迷的科琳娜。
村民们本就愚昧,暴风雨带来的不仅是农作物的减産,还有可能导致瘟疫,任何一点灾难都足以让这些村民变得偏执和恐慌。
他们已被死亡的恐惧压抑多日,听到老汉克的煽动,村民们都骚动了起来,纷纷打算赶走西洛兄弟俩。
“立刻离开布洛克!是你们把厄运带到了布洛克!”老汉克恶狠狠道。
面对愚昧村民的指责,他努力挺直背脊,用冷淡的目光回应,就像曾经在父亲的宴会上高傲地注视一切一样,擡起脸道:“我们没有做出任何惹怒神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