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顾桓之说完,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疑惑,“不过,谢师兄你怎麽没穿南归弟子的衣服呢?”
谢以令简单两三句解释了原因,收回思绪重新找书。这次很快就找了出来,不过是顾桓之找到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顾桓之已经兴高采烈地举着那本破破烂烂的书往外跑去,边跑边叫道:“扶风道长,找到了!”
阿四已经饿得趴在了娇娇背上,有气无力道:“我们什麽时候才有东西吃啊?”
南宫赐道:“快了。”
阿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想吃饼,但不是想让你给我画饼充饥。”
南宫赐看着他:“你只要不做多馀的事就行。”
阿四龇着牙,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僞君子!”
南宫赐不置可否。
顾桓之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麽一幕,他走上去,拍了拍阿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兄弟,你知道这位道长是谁吗?”
阿四撅了撅嘴,背过身去不想看他。
顾桓之也不在意,转身献宝似的将找到的书递给南宫赐。
南宫赐接过书道:“多谢。”
这书实在破得不行,几乎每页都残缺了一块,但大致可见其中内容。
南宫赐翻了翻书道:“这应该是一部纂改过的阵法图。”
谢以令散漫地走过来,将身子探向前看了看,一脸看不懂也要凑热闹的模样:“纂改?”
“嗯。”南宫赐将书偏移了几分,让他正好可以看见上面的内容,“将温府的释魂扣改成了禁魂扣。”
顾桓之道:“这麽说来,这温府很有问题啊。扶风道长,我们要不要也顺便去一趟温府看看?”
平安镇与温府是同一方向,过去不算麻烦。
谢以令心有馀悸地瞟了眼南宫赐,唯恐温府也早出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所幸他观察着南宫赐,见他神色无异,才替他开口。
“好,就按这条路线走吧。师尊,”他从南宫赐手里拿过那阵法图,“这个能借给我看看吗?”
南宫赐点头答应,把书给他:“走吧,天快要亮了。”
天将亮未亮,远处东方已有一丝曦白,如一汪清泉源源不绝地注入裹了浓墨的天,阴黑色的天空泛起柔和又浅淡的水墨色。
四道人影同一道马匹,并肩行至古道,朝着那即将熙攘起来的镇子上走去。
墨城虽已空,四周的小州小镇却有几处尚存。
谢以令一行人,在天光大亮之际,到了墨城灵州平安镇。
阿四一路闻着各色吃食的香味,涎水都流了快三尺长。走到一家烧饼摊前,南宫赐上前去买烧饼。
谢以令用目光数了数,奇怪道:“怎麽买了五个?”
南宫赐道:“还有一个是娇娇的。”
谢以令听了直发笑,接过其中一个道:“多谢师尊慷慨解囊。”
这饼刚出锅,烫手得很。谢以令拿着饼,心里慢慢惊觉,自己是真的再次回到了这人世间。
南宫赐道:“不必。你拿两个,我不吃。”
谢以令刚咬了一口饼,听到这儿便问道:“师尊,难道修仙的人,不能吃这些吗?那我以後是不是也不能吃了?”
这话当然是胡说的。南归天阁不仅风景极美,饭菜也格外可口,当年他每天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南宫赐顿了下:“不是,不饿罢了。”
谢以令只拿了一个,将多出来的给了阿四。阿四默默拿着三个饼,一边自己吃一边喂娇娇。顾桓之并非身上没带银两,只是见南宫赐将他的也一并买了,也就收下了。
“听闻这灵州平安镇,有一处庙宇,叫雨花庙,庙中供奉的雨花神,也叫雨花娘娘。据说此庙很是灵验,凡是去许愿过的人,不出三月必会再去还愿。”顾桓之将最後一口饼咽了下去後,忽然说道。
“雨花庙?”谢以令擡手拈去残留在嘴边的碎渣,疑惑问,“我怎麽没听过,是近几年新建的吗?”
南宫赐道:“大概五六年前,不知是谁在此处修建了雨花庙,後来墨城一事後,周围其他州也跟着一起覆灭,唯有灵州存活了两个镇,一处是永安镇,另一处便是平安镇。”
顾桓之道:“我听说啊,墨城覆灭那晚,阴蝶压城,所过处无人生还,平安镇不知是何人带头,领着所有百姓都往那雨花庙处逃命。奈何庙宇甚小,无法容纳全部百姓。本以为死到临头,谁知阴蝶半分也不敢靠近那个地方,只停留了一会儿便去了别处。”
“此事传开後,与平安镇相距甚近的永安镇百姓也奔雨花庙而来,不想竟真的护住了性命。这番风波过後,两镇百姓便奉雨花娘娘为神,扩大了庙宇,重新修建了一番。”
谢以令听闻,不禁挑了下眉头道:“倒真有这种奇事。趁天色还早,师尊,不如我们去看看这传说中的雨花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