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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世子(第1页)

第7章第七章:世子

午後,御花园。

御花园里近几日备着听松宴,往来的太监宫女多了许多,却是低头放慢了步子,不敢发出什麽动静打搅了暖阁。

布菜的内侍小心撤了午膳,又端了糕点上来,洪公公端详了几分摆法,才回过身去请屏风後的永宴皇帝褚章。

暖阁里燃了十足的炭火,四处都是暖的,只有一小扇窗户开着,露了半边花叶出去,永宴皇帝端着剪刀,正正剪断了那支伸出去的菊花叶。

褚章正值壮年,脸上除了久病初愈的一点病气,还算是器宇轩昂,他放下剪子,和气地冲着屏风另一边道:“昨日洪信说你想吃朕宫里的点心,今日特意喊御膳房多做了几道。”

“多谢皇伯父。”江褚寒声音爽朗,他在暖阁了褪了大氅,两步到桌边拿了块糕点。

褚章移步过来,他端茶润了嗓,“你看你南境跑上一次,人都瘦了一圈。”

“南境是有些苦。”江褚寒站着吃了糕点,又笑道:“但父亲说和谈是为陛下分忧,褚寒瘦得值。”

褚章笑了起来,“你们这几个兄弟还是你懂事,江辞久不在京城,亏得你还能有如今的模样,不像……”

永宴皇帝略微叹了气。

江褚寒知道陛下是在说褚黎,他今日考校没射中箭,还骑马摔了一跤,陛下生了气,连糕点都没给他吃,可这桌上分明放了褚黎喜欢吃的青莲酥。

但真要比起来,江褚寒的名声分明比三皇子褚黎还要差劲。

“今日下雪天冷,御花园里的地又滑。”江褚寒想着说些好话:“三殿下其实……”

“你们兄弟一场。”洪信在一侧端正了椅子,永宴帝坐下来,“褚寒如今也爱分些君臣的虚名了。”

兄弟……江褚寒的母亲已逝,从前正是当朝的长公主,与当今永宴皇帝是同父的亲姐弟,因而江褚寒喊上永宴皇帝一声皇伯父,与那些皇子也算得称一句兄弟。

“皇伯父……”江褚寒脊背略直,他靠着桌边把糕点放下了,“实在是昨日做了错事,今天不敢胡言乱语。”

“嗯?”永宴帝眉梢略挑,有些诧异的样子,“你此次去前线和谈,拿回了和谈书,又接回了燕国质子,你有什麽错处?”

江褚寒瞅了洪信一眼,那老太监面色如常,笑得模样和蔼,江褚寒抿了下嘴,“我昨日……与那燕国质子打了一架。”

永宴帝端杯子的动作停顿了下,他喝了口茶水,仿佛没听到江褚寒的话,“年关将近,你父亲这次得胜回朝,他在前线受了伤,今年就不必赶着回边境了,南方战事初平,让他留在他京里陪你过个年。”

江褚寒站得更直了些,“多谢陛下恩典。”

永宴帝放下杯子,摩挲了扳指,“战事一起,天下不宁,朕近来夜里入梦亦是不安,昨日皇後还同朕说,要亲去礼佛拜祭,祷祝天下太平。”

江褚寒低着头,“皇後娘娘宅心仁厚。”

永宴帝看着他,“朕见你这次前线走了一遭,应当是长进不少。”

江褚寒揖起了手,“小臣……惶恐。”

“你既心有惶恐,怕是在为我前线将士心有不平。”永宴帝面色和蔼地想着什麽,“正巧过几日皇後前去烧香,你不妨去经阁里抄些经书,届时让皇後带去,也聊表你侯府世子的心意。”

永宴皇帝把江褚寒的过错轻轻揭过,这就只是想让他去经阁抄经,江褚寒擡起头,“褚寒今日就去抄经。”

永宴帝又笑了,夹过了盘子里洪信替他布的青莲酥。

*

卫衔雪被小太监领着,还是到了乌宁殿。

乌宁殿屋瓦黛色,远远望去像檐角站了一排乌鸦,雪天里天高地阔,这宫殿却压根不像个宫殿,卫衔雪从前不知,富贵森严的宫墙里,竟然也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今後质子就住在这乌宁殿了。”两个小太监并排告退,“过几日宫里备了听松宴,届时陛下要亲自召见,还请质子这几日稍待。”

卫衔雪应了他们,他孤身一人往乌宁殿的檐下走。

宫殿里冷清破败,卫衔雪从正门进去,横穿的冷风就阴森地往他衣袖里钻,他低头咳个不停,殿里还能传出回声。

“是……殿下?”这一声从屋里传来,仿佛是试探,“是殿下来了吗?”

已经许久无人喊过卫衔雪“殿下”了,他脚步停在门口,惊讶似地朝屋里问:“谁在里面?”

“果真是殿下来了。”屋里的窗户打开一扇,飘起的灰尘落回桌面,一个模样清秀的人往外头伸出脖子,他穿着内侍的衣服,像个新来的小太监,小太监把头缩回去,又放下了手里收拾的物件,赶紧往卫衔雪面前跑,“北川见过四殿下。”

“你是……”卫衔雪故作同以往一样惊诧的样子,“你是燕国人?”

在燕国时卫衔雪排作第四,只有燕国才有人称他一句四殿下。

北川生得白,眉眼都是讨喜的模样,他在门边给卫衔雪磕了个头,“奴才北川,是昨日才到了绛京城,殿下孤身前往梁国,这一路想必是受了苦楚,奴才是受了明後娘娘的旨,前来照顾殿下的。”

这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从前卫衔雪见到北川,心里其实是惊讶又感激的——以前明皇後待卫衔雪并不好,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太子去当质子,才特意点了卫衔雪的名字。

过往的卫衔雪性子软弱,他只能认了自己的命。

可明皇後竟然派了人来照顾他,这点好心在受了欺凌的卫衔雪这里变得愈发珍重,以至于他自认待北川也是无可挑剔。

但往後的卫衔雪并没想到,这个北川不过是明皇後放在他身边的一把尖刀,时刻都会索走他的性命。

卫衔雪赶忙同前世一样将北川扶起来,“你快起来,如今不是燕国皇宫,你不必待我这些虚礼。”

那北川并不多跪,他观着卫衔雪的面色,“昨日刚到梁国,就听闻殿下被那个侯府的世子欺负,不知殿下可有……”

北川上手朝卫衔雪身上摸索,并无轻重地碰到了卫衔雪肩头的伤,他疼得闷哼了声,惹得北川不敢再摸。

“殿下……”

卫衔雪笑着摇头,显得有些破碎,“皮肉伤而已。”

北川不敢再碰,卫衔雪就顾自地往屋里走,殿里有些昏暗,里面北川已经收拾了一些,并不算不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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