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只忽然想到她那没遮没拦的嘴,又是骂人秃头又是穷鬼各种词汇,不算粗鄙,但绝对不好听,她至今没挨揍过,是不是也有颜值的功劳?
长得好看,似乎是可以适当消减他人的怒火。
走到窗边,低头看向趴在桌上沉睡的人,也不知道梦到了什麽,“吧唧”了下嘴巴,可可爱爱。
旁边的花露水,整整一瓶,居然用完了……
难怪一靠近这边,就闻到了一股浓郁到呛鼻子的花露水味。
见她睡得香,有点不忍叫醒她,看看时间还早,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下。
“蹭”一下,原本睡得正香甜的人,猛地坐起,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江一你还要多久下班,烦死了,无聊死了,这破地方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江只“扑哧”一声笑了。
林安然睁着惺忪睡眼,下意识想要揉眼睛。
江只忙抓住她的手,阻住她动作:“你手上涂了这麽多花露水,不能揉眼睛。”
“哦,”林安然打了个哈欠,声音哑哑的:“你什麽时候下班?”
窗外路过的车灯照射而来,打在林安然雪白细腻的面庞上,睫毛轻颤,晕染了一层昏黄的光。
四目相对间,江只有一瞬微妙的心悸,但很快消散无影,仿佛并未存在,唯一馀留下来的,可能只有周遭呛人的花露水味。
江只垂眸,轻笑:“走吧。”
“走?可以下班了?”睡意顿时消一半,屁颠颠地快步跟上江只的脚步:“总算是下班了,你明天不要来这上班了,听到没。”
江只:“没听到。”
“你什麽态度啊,真是没礼貌,又不是聋了,你怎麽可能没听到。”
“亲爱的林三小姐,我得上班赚钱。”
“谁是你亲爱的,你做我朋友都不够格,还想做的亲爱的,不要脸。”
“……”
江只无奈又无奈地侧头看她:“这只是一个友好的称呼而已。”
林安然:“不要乱称呼我。”
江只:“好好好,以後不这麽喊。”
“江一……”
“我叫江只。”
“怎麽又变成江只了,你之前不说叫江一吗,名字怎麽还变来变去的。”林安然颇有点倒打一耙的味道。
“算了算了,你爱怎麽叫怎麽叫吧。”
“谁乐意叫你了。”
江只掏出钥匙,弯腰解小电驴上的铁锁。
林安然双手环胸站在後面,一脸不解:“就这破烂车,还锁上了,谁偷啊。”
江只将锁收起,把头盔递给她:“喉咙不累吗,少说点话,上车吧。”
“怎麽还是这个头盔,不是说了要给我买粉色头盔吗。”
不情不愿接过头盔戴上,嘴一刻不得闲:“快点给我换粉头盔。”
江只照例敷衍:“好好好。”
“你就会好,也没见你买。”
“会买会买。”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江只意外,她居然才看出来自己在敷衍她?
“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对我好点,我现在虽然没钱,等我回家了,说不定心情好,就打发你这穷鬼一点钱也说不定,你很缺钱不是吗。”
“这样啊,那我确实该对你好点。”
“势利鬼!”
“哈哈哈,”江只笑了,笑得肩膀直抖:“那林小姐可千万别忘了我这势利鬼还在等你打发些钱呢。”
林安然切了一声:“没出息的乞丐。”
林三小姐心情似乎好起来了,坐在後座的她,捏着前座人的衣服一角,手指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嫌弃又不像是嫌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