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一个个墓碑看过去,全是姓徐的。
原来是徐家的墓地。
他们来到一座墓碑前,张荃已经将贡品都供奉上了。
徐清远接过香,祭拜了一番。
容逸静静地陪着徐清远做完这些,然後原路返回。
从祭拜开始,两人就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回到湖边,徐清远没有马上上马车,而是看着湖面静静伫立。
容逸一直保持着沉默,陪着徐清远。
许久,年轻的皇帝终于开口了。
“养母死在朕出生的第二天,据说找到她的时候,她将朕死死护在怀里,尸体早就僵硬了。他们都说,朕是她用命护下来的。所以一直将朕认为是徐家的孩子。”
“养父对养母情深义重,认为是我害死了养母,所以早早就将朕送给别人养,不管死活。直到他死,朕被你父亲带到王府与你作伴。”
容逸眨眨眼,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一出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真爱死了,另一方不待见孩子,然後这样那样一系列的爱恨情仇。
徐清远看着容逸的眼睛,问:“爱卿在想什麽?朕怎麽觉得爱卿正在想一出大戏?”
容逸轻咳一声,“臣只是在想徐副将虽然不是一位好父亲,但是个好丈夫。”
徐清远轻“嗤”了一声,脚步一转,刚跨出一步,就听一旁传来容逸的惊呼。
“陛下!快看!有肥鱼!”容逸双眼死死地盯着湖面,一把抓住徐清远的袖子,“趁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抓几条肥鱼恰恰(吃吃)吧?”
徐清远回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水灵灵,充满了希冀的眼睛,而且这双眼睛似乎在说“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徐清远:“……”
刚刚一瞬间冲上心头的戾气化为乌有,他没好气地瞪了容逸一眼,说:“就知道吃,刚刚一整盒的点心没有撑死你?”
嘴巴说着这样的话,脚步却一点没耽搁朝湖边走去。
容逸目的达成,立马跟上去,小声讨好,“陛下不知道吗?吃多了甜的,就想吃点咸咸的东西。这个时候,肚子里的胃是两个的,一个是吃甜食的,一个是吃咸食的。”
徐清远轻笑了一声,“就你道理多。以前怎麽没发现你这麽喜欢吃呢。”
容逸心里警觉,这前面是坑吧?
他说:“臣不是一直这麽喜欢吃吗?虽然臣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王府里各大派系的厨子都有。不可能只是摆设吧?”
徐清远看了他一眼,说:“都过去这麽久了,张述的药没用?你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
容逸说:“也不是,就是很多事情都只是模糊的印子。可能某个时候会想起一些片段。”
其实就是书里的内容是知道的。
容逸这麽说,是怕以後什麽时候说出以前的事情,还得被盘问一番,不如先做一些铺垫。
徐清远却轻描淡写的说:“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前也没什麽重要的事。你想知道什麽,也可以来问朕。虽然当初朕出去游学了几年,但你的事情就那些,也能给你讲个大概。”
容逸笑眯眯地说:“那臣想知道陛下游学时候的事情。好玩吗?认识的人多吗?有没有什麽有趣的发现?”
徐清远微愕,扭头看到容逸发亮的眼睛,充满了好奇,让人拒绝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回头,“不好玩,不多,没意思。”
很简单地回答了容逸的三个问题。
容逸才不信呢。
他记得徐清远後来找到的天生将才就是他游学时候救过的一个人。
容逸追问:“真的没有吗?没有好玩的人,那事情呢?特别的事情?印象深刻的事情?有趣的事情?”
徐清远斜了他一眼,“真的这麽好奇?”
容逸用力点头,“臣不是没出去过吗?外面的人是什麽样的?他们说外面还有专门骗人的坏人,真的吗?”
容逸故意说的很天真,符合原主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设。
抓鱼丶烤鱼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