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进去一会。。。。。。
她说服自己,抢过教徒手上的餐盘,理了理情绪推开门。
午时的光不如晨早那样拖得很长,直直地游进窗户里,照得窗边人素衫泛上了金色,波光粼粼,犹如水面的波澜平和宁静。
符令仪银簪束起头发,半扎起一个发髻,哪怕没有人,她也会将自己穿戴整齐。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我不吃,拿回去。”
越槿看得入神,也不在乎她到底在说什麽,只想着再多看两眼,将这种场景刻进心里。
她在看风景,而另一人在看风景里的她。
符令仪察觉到送饭的教徒半天没有离开,于是撑着肘侧眸,正要多说几句,却开不了口了。
意想不到人出现在视线,像是天神知道她内心所想,所以特地将人送来,想看她们的一场好戏。
越槿见她注意到了自己,赶忙避开眼神,不想让她发现自己一脸蠢样:“本座没有想到,符道友这样风光霁月的人,竟然也会爱吃甜点。”
“我爱不爱吃,你会不知?”符令仪冷哼,本想见面时语气和善些,一不小心又呛了起来。
可是越槿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着实让她没法和善。
越槿不搭她的话,逃避这个话题,将餐盘放下,往里面进了进。
她想和符令仪多待一会,所以哪怕是挨凶,只要不打她,都无所谓。
空气安静地可怕。
越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她来之前,还特地去补了妆,抹的口脂鲜艳无比,耳朵上的明珠闪闪发亮。
她面对镜子中的自己,对比之下,还是觉得眼前不施粉黛的符令仪更好看。
符令仪的长相如画中仙子,若是扮上装扮,难以想象得有多美。
若是成亲那日没有离开,是不是能看到她含羞闭月的娇俏?
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站了半晌,见符令仪不太想搭理她,又故意挑刺:“符道友在此处住得可有不便?清鸢宫虽为你们口中的魔教,但是该有的待客礼仪必须要有,本座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符令仪还是不理她,自顾自看向外面,看着小鸟一只一只飞过。
越槿想,她肯定恨自己将她关起来,想出去。
但现在不行,百里羡容阴晴不定,若是放她走了,指不定那人会做出什麽难以预测的事。
话虽这麽说,但是一直将她关在一间屋子里也不好。
“。。。。。。本座说真的,你要是想出去也未尝不可,但是不能离开清鸢宫。”
符令仪这才舍得转眼看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越槿清了清嗓子,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就算想下山也可以,但要有本座陪着。”
“真是感谢魔尊的好意了,”符令仪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又把脸侧了过去,“我哪也不想去。”
“你一个人不闷吗,”越槿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有自己陪才不想出门,“本座让善使恶役陪你也行,但你不能乱跑。”
“无所谓,反正我在重香山上待惯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这话一出,还带了点可怜,符令仪虽没看她,但是有偷偷留意她的神情。
果不其然,越槿一下子就上鈎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咬着下唇在脑中组织语句。
符令仪心里暗笑,看你能装到什麽时候。
“你那重香剑宗能有我清鸢宫好吗,”越槿着急起来连阿令的重香剑宗都诋毁,“我,本座可是重新在槐锦城建的门派,这里山清水秀,花香四溢,就连城中也多得是来此游玩的客旅,你若是出去看看,定会觉得神清气爽,想在这一直住下去。”
符令仪云淡风轻:“那倒未必,重香剑宗虽然景色没那麽美丽,但是没有东西碍眼。”
碍眼,是说她是碍眼的东西吗?
越槿深吸一口气,她恐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憋不住心中情绪。
“好,你若是执意如此,本座也不强求。”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不敢暴露她红了的眼眶。
“等会。”符令仪出声,伸手指向那个餐盘,“那种餐食我不用,以後别再给我端来。”
越槿背着身撇撇嘴,不吃算了,修仙之人又饿不死,省得她让教徒采了一大堆灵植以供备用了,还得嘱咐厨娘她的口味,每日变着花样做素食。
“你们的教徒不是说,我想要什麽都可以吗?”
符令仪手指点着窗栏,偶尔划了划,青葱一般的指尖划出了“咯吱”声响,那一声声就像划在了越槿的心上:“你想要什麽?”
符令仪沉思了好一刻,才漫不经心道:“我想要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以前都是她来做,如今,她也要反过来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