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槿站在戒律堂的门口,冷冷一笑,符令仪真是有一张会骗人的嘴。
重香剑宗任何地方都鸟语花香,唯独这个戒律堂阴气森森,寸草不生,连丁点灵力都感觉不到。
她绕到後面往上爬,幸好这里没有设下结界,可以轻松地从屋顶上方翻进去。
房梁造得扁平,很宽阔,待在上面也不会不稳。
她好不容易找到支撑点,却听见下方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
在修真界,有一种神级法器——捆仙绳,只要它捆住了什麽人,那个人就会暂时失去所有的修为,躺平任其拿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而这个法器,一直下落不明。
谁都没想到,它居然出现在重香剑宗的戒律堂里。
捆仙绳缠绕住符令仪的脖颈,给她勒出一道道红印,地上还有浅浅的一层水面,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小腿没入水中半截,正在默背心法。
只要背错一个字,或者停下来一小会儿,墙壁上的光球会发出巨大的亮光,穿过水流,电击她的全身。
“这是什麽?”
“畜生,这是什麽刑罚!”
越槿看得气极,想立刻跳下去割断那根绳子。
她拿出自己随身的匕首,爬到房梁的尽头,蹲起身,对准捆仙绳的位置,擡手正要一扔。
一只纸鸢由远及近,扇着翅膀飘飘荡荡飞来。
越槿眯起眼睛,用手一捏,纸鸢在她手中挣扎,展开铺平。
“别急”
“什麽别急,”她对着空中问道,由于房梁过高,符令仪此刻又没有灵力,所以听不见上方的说话声,“你是一直跟着我吗?刚刚送我一只灵兽,难不成现在又有什麽想送我的?”
越槿说得谨慎,她知晓百里羡容故意用纸鸢,就是不想暴露她自己掌门的身份。
她自然也不能让她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
“即使埋下了如此多的陷阱让你跳,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你,我都说了,她喜欢你”
“如果你是来说闲话拖延时间的,那就算了吧,”越槿再次用匕首瞄准,争取一次割断捆仙绳,“留几个纸鸢去放风筝不好吗,清鸢可是能飞很久的。”
“我说了,你先别急”
纸鸢一个接一个,看起来像是很急迫,但上面的字没有一丝一毫这种感觉。
那个人此刻游刃有馀。
“她经常来这个地方的,还不至于忍不了这一时半刻”
“不过,你若是轻举妄动,恐怕会後悔”
越槿呵呵一声:“我一点修为都没有,教徒更是不在身边,废人一个,搞不懂,你总在我身上浪费什麽时间。难不成,真正喜欢我的人是你,你贪图我的美貌,想让我关注你丶和你春风一度?”
百里羡容显然是被她无语到了,纸鸢隔了许久,才迟迟到来。
“你穿红衣时倒是还能看,现在不太合我口味”
“贫嘴之前,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
最後一张纸鸢销毁,从屋顶的缝隙处钻进来好几个纸鸢,吭哧吭哧地擡着一张轻薄的卷轴,一只拎着一个角,展开完全飞在她面前。
卷轴发出淡淡的亮光,一点一点显出一张图画。
越槿有种不好的预感。
画中行人纷纷,动态尽显,街边建筑排列,最中央有一个穿着浅蓝服饰的人在行走。
那人偶尔四处望望,但脚程很快,一直不停向前。
整张画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人一头的白发。
越槿盯着卷轴,纸鸢飞来,上面的话语像是看到了一场好戏。
“你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是魔教的无悲长老,你猜我在哪发现了她”
“重香剑宗”
“据我所知,当年仙魔大战时,她连符青仙的一击都承受不住,就退场了”
“这种修为的人,不知道需要几刀,才能将她彻底杀死”
“说目的,”越槿蹲在房梁上,她咬紧了下唇,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可以替你顶罪,我可以去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不要动她。”
更多的纸鸢涌进屋顶,它们擡进来了一把刀,刀刃对准那张卷轴的画面。
“这是一份显性法器,可以从外部影响里面,你甚至可以伸手从卷轴里把人拽出来”
“自然,用刀劈砍也照样能伤到人”
越槿将唇间咬出了血,因为她看到了最後一张纸鸢上面的话。
“要想卷轴里的人活命,你就拿起刀,下去杀了符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