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毫不留情的给萧淮川下了逐客令。
一直站在史云棠身後,默默无闻的皇甫玦暗自撇了撇嘴。
萧淮川脸色阴沉了一瞬,目光下意识地朝院内眺望。
忍冬自然看出了史云棠的迁怒,擡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馀光忽的瞥见被人挟持住的水月,连忙打破僵局问道:
“方才进府时就听见这里闹了不小的动静,可是夫人遇见了什麽棘手的事?”
此话不假,刚刚忍冬随萧淮川走在半路上,就远远听见哭喊声和史云棠的呵斥声,只是离得远未听清是何事。
忍冬一开口,萧淮川仿佛这才注意到水月那里的状况,目光落在水月身上的那一瞬间,萧淮川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史云棠从忍冬一开口时就注意着萧淮川,当看到萧淮川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时,史云棠心沉了沉。
他知道水月的身份!
萧淮川居高临下地望着挣扎摊在地上的水月,那双深邃的凤眸漆黑一片,
“你就是令阿元做出荒唐事,犯下错处的罪魁祸首。”
他的声音不大,可上位者的威压却让水月瑟瑟发抖,颤颤不敢直起腰来。
“带坏了阿元。”
“忍冬,处置了。”
萧淮川说罢,大手一挥,欲转身进去贾敬的院子。
忍冬身後跟着的太监侍从们得令後,立刻上前去抓水月。
水月就如一只刚出生的小鸡仔一般被他们钳制住,毫无挣脱之力。
他瘫倒在地,凄厉吼叫:
“水月无错,二爷更是无错!”
“水月与二爷心心相许,何错之有!”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萧淮川的脚步也因此停顿,缓缓转身。
他负手而立,稍稍垂眼。
不远处被扣着狼狈不堪的水月,于萧淮川眼中不过是一粒尘埃蜉蝣,微不足道。
萧淮川哂笑,“心心相许?”
“不过是个玩物。”
随着萧淮川话音落下,忍冬一挥手,就有人堵住了水月尖叫的嘴,拖着就要将人丢出去处置了。
水月脸如金纸,水润的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紧接着眼睛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住丶住手……”
一道虚弱如蚊蝇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怔住。
萧淮川骤然转身。
“阿元!”
“敬二哥哥!”
“培元哥哥!”
几人的呼声重叠在一起,声音未落,人已经都到了贾敬身边。
只一人仅动了半步,就顿住了脚,停在了原地。
贾敬由阿禄背着,他背後全是伤,只能如此。
“阿元,你醒了!”史云棠红着眼睛站在贾敬身旁,眼里有激动有心疼。
“皇天保佑,祈福道场显灵了,阿元醒了。”史云棠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
皇甫玦也激动地向前倾,却被一旁的贾政一把拉着,以防万一他的不小心,碰撞到了贾敬。
贾敬唇色发白,以往眼波流转丶神采奕奕的桃花眼此时也因虚弱疼痛半睁半合着。
他仿佛忍受着巨大疼痛,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发,粘在脸颊两旁。
“阿元,你怎麽出来了,快回屋里。”
史云棠很快反应过来,催促贾敬回去。
贾敬却未应答,只是朝不远处看去,那里站着的,正是方才未走过来的萧淮川。
两人对视,一言不发。
贾敬的眼睛稍稍移开,落在水月身上,萧淮川神情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