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什麽叫夺?他本就东宫太……
对于东平郡王的邀请,贾敷先前还在犹豫,可知晓史家老太君对自己的轻蔑後,再结合先前的刺杀危机,贾敷终于做出了决定。
不能一直被困在京中。
现在闽州一带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贾敷望着大乾这整张舆图,有些失神。这样完整的舆图,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当年祖父追随太祖皇帝起事,铁骑踏遍大半个前朝,功高得封宁国公。”
贾敷说着,嘴角扯了扯,带着些讽刺,“方才说到老东平郡王去时,上交了兵权,我们府又何尝不是?”
“圣上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这样人家,哪个没上交呢?”
贾敷说的这些,贾敬都明白,可不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吗?想到上一世新帝登基,宁荣二府的处境,正是应验了。
可那时候,族中在朝堂上已无实权人物,族中子弟亦是不成气候,再无反抗的馀地,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贾敷眼眸微动,盯着贾敬,“阿元,你觉得我们父亲如何?”
这话,作为子辈,一般是不该问的。
提起贾代化,贾敬面露复杂之色。作为父亲,贾敬着实对他没什麽好感。不管哥哥以及家中老仆如何说,贾敬也能感受到,贾代化不喜欢他。
不是贾敬自得,京城和他一般出身的子弟,有几个用功读书的?
然而贾代化非但不以此为荣,对贾敬的管教是愈发严格,稍有差池和不如他意的地方,立刻便恼了,将贾敬吊起来打,和审贼无异。
即便要说怨恨,几十年过去,贾敬心中的情绪也早已经淡了。
可若是从宁国府当家人,贾家族长来说,贾敬对此也是佩服,不说别说,他上辈子亦做过族长,与贾代化相比,他自愧不如。
且说刚刚贾敷所言,他们家上交了兵权,可即便是这样,贾代化除了世袭的一等神威将军爵位,凭借自己的本事,身居要职,官至京营节度使,掌京畿军政,京城防位,深得如今圣上信任。
贾敬一时陷入沉思,没有及时回答贾敷。贾敷本也没打算听贾敬说什麽,他刚刚的问话,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引出他之後的话来。
“阿元,因着太祖皇帝和祖父的交情,咱们父亲打小跟在圣上身後,一起长大。圣上登基後,更是尽心尽力辅佐圣,操劳一生,也算是善终。”
然而,前不久,贾敬才与贾敷深聊过这个话题。贾代化在时,还有这层情分,如今贾代化逝世,人走茶凉,圣上又是多疑的性子,保不齐便是鸟尽弓藏。
这事他们探讨过,如今贾敷再拿出来说……贾敬心中暗忖,觉得贾敷的话还未说完。
于是,他缓缓擡眸,与贾敷专注深邃的目光对上,“哥哥想说什麽?”
“阿元。”贾敷深深凝视着贾敬,“你科举高中後,咱们府于京中处境便很微妙。如今去了翰林院,倒是能省了许多事。”
“我不日便要出京,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衆多,你嫂子一来要照顾珍儿,二来对外的事情,她到底不方便,剩下的还需你来打理。”
“这是自然。”贾敬点头,接着看向贾敷,示意他接着说。
“只是……”贾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哥哥知道你和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他待你好,不过眼下,你既然入了官场,有了官身,那麽便该和太子殿下避避嫌了。”
“储君的身份,到底太过敏感了些。”
说完,贾敷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贾敬胸前挂着的那枚玉牌,今日萧淮川为贾敬挂上玉牌,贾敷在旁边看了个全程。
那亲近的样儿,让贾敷害怕。
想来在场其他人也都看见了,心中还不知怎麽揣测贾敬乃至宁国府和储君的关系。
贾敷又想起圣上赐下的那道圣旨,知道这里面萧淮川定是做了什麽,有些头疼,叹了口气,
“这次是咱们府呈了他的情,咱们记着,若是往後有机会,能报答,咱们便报了,但从今日起,你们还是莫要再深交了。”
贾敬一怔,微微垂首,默然,不吭声。
他沉默不言的模样让贾敷更加头疼,他揉了揉额角,苦口婆心道:
“阿元,我晓得这样忽然让你疏远太子殿下,你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