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南先生打断了曾越啓的话,“你不该和老夫道谢。”
曾越啓一愣,紧接着便明白了鹤南先生的意思,是要他跟郑春道谢。
郑春不跟他计较,才放过他一马。
然而曾越啓却不这麽想,他自觉自己无错,只是倒霉撞上了郑春这群人。
但他面上还是顺着鹤南先生的意思,暗自咬牙,压下眼底的恨意,朝郑春一个作揖,动作糊弄,嘴上也是什麽也没说,
曾越啓快速作揖完,刚准备坐下,就听鹤南先生又道:
“今日之事,不为外人道也。”
“但书院弟子此次进京,你们夫子先生早已经来信,让老夫好好照拂,今日之事,我会给你们夫子先生去信一封。”
曾越啓瞬间傻了眼,这若是让书院先生知晓,他岂会有好果子吃?
皇甫玦也不嫌事大,笑吟吟道:“曾越啓,我记得黄夫子少时便是刻苦读书,为一段佳话。”
黄夫子正是曾越啓在浮白书院的夫子,亦是寒门出身。
“你放心,这事情,我也会写信寄回去的!”皇甫玦又补充了一句。
曾越啓这下彻底瘫了,直觉眼前发黑,皇甫玦可是皇甫院长的小儿子,他写信回去,院长岂不是要把他逐出书院?
“砰!”
“哟,这就晕了?”皇甫玦撇了撇嘴,看着小厮将人擡走了。
程一序在一旁道:“仗义执言,可舒坦开心了?”
皇甫玦点点头,随後眼神鄙夷地看着地上那一坨,语气嫌弃:
“鹤南先生今日所聊话题,我甚是感兴趣,还想深聊一下怎麽减少印刷的错印漏印,他倒好,瞎扯一痛,尽浪费小爷的时间!”
“你还没放弃你研究的那些?”皇甫玦另一旁的年轻书生插了一句。
“贺大哥,我说了,我不会放弃的!”皇甫玦转过头看着那人,一字一顿,语气坚定。
而皇甫玦口中的贺大哥则是和程一序对视一眼後,都笑了。
“诶,贺大哥,咱们对面也坐了一位贺大哥。”皇甫玦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冒了这麽一句。
“我瞧着你们长得还挺像,莫不是祖上是一家?”皇甫玦撑着下巴,擡眼看了对面萧淮川一眼。
“休要胡言!”
程一序面色微变,皇甫玦不清楚萧淮川的身份,他岂会不知?
那贺姓不过是假姓,储君又怎麽可能和豫州贺家是一家。
“临渊,阿玦小孩子话,你别……”
程一序也跟贺临渊解释了句,谁知话没说完,就见贺临渊似笑非笑地盯着对面,准确说,盯着储君萧淮川。
程一序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刚刚阿玦可没说口中的“贺大哥”是谁,贺临渊怎麽这麽精准地看了过去。
贺临渊收回目光,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与他一家?可不敢当。”
程一序听着话,觉得很是古怪,有种贺临渊知晓萧淮川身份的错觉。
可若是贺临渊真的知晓,方才说出口的那句话,又怎麽听都带着一丝嘲讽?
程一序心中暗自想着,却没有多问,只是问:
“临渊此次进京,可是想要三年後下场?”
“倘若是你的话。绝没有问题。”
贺临渊瞥了程一序一眼,“不去,没意思。”
程一序对于这句也不意外,贺临渊挂在嘴上说了多年了。
“淮哥,你认识坐在阿玦身边的那个人?”
贾敬偏头问着萧淮川,他观察许久了,早就看出了萧淮川和皇甫玦身边那人的异样。
“不认识。”萧淮川否认,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我大概知道他的身份。”
“谁?”
“应当是豫州贺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