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嫂子,如今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可别乱说。”
他对未来太子妃,毫不期待。
贾敬牵了牵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着的弧度,却没再多说。
“啾……”贾敬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青玉哨,吹了一声,鸣凤展翅,“咻”的一下便朝贾敬飞去,速度快的让萧淮川一惊,生怕这大鹦鹉把贾敬给冲散架了。
鸣凤距离贾敬还有一尺远时,速度骤然降下,轻轻地落在了贾敬的躺椅扶手上,弯着脖子,用它的脑袋蹭着贾敬的手腕,在它脑袋上的红毛映衬的贾敬那手腕如白瓷一般。
贾敬动了动手腕,回蹭鸣凤。
萧淮川愣怔地望着那抹白,过了一会儿才晃过神来,掩饰般的敛眉,将手中的鸟食放进了鸟食罐,还给它填了点水。
做完这一切,萧淮川自己都觉得稀奇,平日里他哪里需要做这些?
明明是一些简单的小事,却让萧淮川的心更加平静。
贾敬见萧淮川做好这些事,又是一声哨声响起,鸣凤飞回了它常站着的地方,脖子一扭,脑袋“哒哒哒”地吃起食来。
“还挺有意思。”萧淮川走回贾敬身边。
贾敬顺势递了一块帕子给萧淮川擦手,“那当然,我这些日子,可就折腾它了。”
两人就这麽在阳光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鸣凤吃鸟食,天清如洗,云洁白似棉,好不惬意。
贾敬恍然,他垂眸自己与萧淮川此时的距离,不过一寸,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蜷缩。
他只要动动手,便能一把扯住萧淮川的衣袖,亦或是,衣袖下摆里藏着的那只手。
可是,他不能。
这看似短短一寸,实则是坠落深渊的天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淮川忽然说了句,“不日,今朝科举的进士授官圣旨也要颁下去了。”
贾敬脸上的笑意微敛,下一瞬他的嘴角再次扬起,“这倒好了,看来我能赶上跟他们一同入职当差了。”
“淮哥可是有什麽要嘱咐我的?”
萧淮川闻言转眸,目光认真,凝视着贾敬,语气郑重道:“阿元,你进入翰林院当差,无需有任何顾虑,只需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好。”
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不管发生什麽,你的身後始终都有我在。”
贾敬定定地看了萧淮川好久,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想要将眼前之人深深刻在脑中,刻在心里。
他随即低眉浅笑,“好。”
紧接着,贾敬擡起头,看向天边,声音里充满着憧憬:“翰林院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想在那故纸堆里研究文史……”
贾敬嘴上虽然这麽说,可他心里却是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想法。
萧淮川让他恣意去做自己,告诉他不用担心,他的身後有他。
可贾敬也想做萧淮川身後可依靠信任之人。
日头正盛,已然是正午,贾敬邀萧淮川于他院中用午膳,可菜还都未上桌,忍冬急急忙忙地进来,跟萧淮川耳语了几句,只见萧淮川微微变了脸色。
“阿元……”
萧淮川的话还未出口,贾敬便主动接过话,“淮哥有事,就先去吧,别耽误了。”
“嗯。”萧淮川抿了抿唇,只好说道,“待我空闲,待阿元去庄子上猎野货玩。”
“好啊,淮哥路上小心。”
萧淮川走时,脸色紧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就这麽过去了。
贾敬望着萧淮川大步迈出的背影,嘴角下垂,扯成了一条直线,眼里是遮不住的怅惘。
正待他有些乏味的望着一桌菜时,忽然素雪进来禀告:
“二爷,大爷和太太传话说,您这边要是没用膳,请您去正堂用膳。”
贾敬想了想,颔首道:“这卓菜,给院子里的人分了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随意抖了下衣袍,便朝正堂走去。
贾敬一进正堂,便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见贾敷与史云棠正襟危坐,面容严肃,贾敬见着,还以为自己犯了什麽错,要被三堂会审呢。
心里这样想着,贾敬努力在脑中转悠一圈,思忖自己这些时日很是安分,并未做什麽出格之事,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贾敬撩起袍子坐下,开着玩笑道:“这是准备审谁呢?”
厅堂一静,无人作答,贾敬擡眸,正巧对上贾敷和史云棠沉静的目光,不禁愣住。
不会是……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