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萧淮川心中思忖,计算着这个时间,一是想着贾敬的手半个月後会恢复的怎麽样,二是算着自己手上的事务是否能处理完。
“是呢。”忍冬点头,笑得极为喜庆,“二爷与殿下果然感情深厚。”
据他所知,以宁国府这样的身份地位,一般这样的宴会是不会请皇子皇孙,以免落人口舌。
萧淮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心中也明白,定是贾敬邀请的他,贾敷是断然不会邀请的,萧淮川眼神不禁又柔了几分,含着笑意。
“殿下去也好,能为贾二爷掌掌眼。”忍冬感慨一句。
“掌眼?”萧淮川不解地望着忍冬。
“是啊。”
忍冬从小在萧淮川身边侍候,自然与他亲近,只见他朝着萧淮川挤弄着眉眼,“殿下,二爷如今可还未婚配呢。”
“像二爷这样的世家公子,长相好,出身好,如今更是科举及第,全京城的姑娘可能都想嫁给二爷咧。”
萧淮川一怔,像是从未考虑过这些,嘴上忍不住说道:“阿元还小……”
忍冬忍不住笑了,“殿下真是会开玩笑,二爷如今都过了及冠之年,像二爷这样出身的子弟,这般大的,许多都做爹爹了。”
就连和贾敬年龄相仿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于去年娶了妻,也就他家殿下情况特殊,还未定下太子妃的人选,但未来太子妃是谁,朝堂上下皆是心知肚明,那是天丰帝亲自选中的人,只待年龄合适,便会赐婚。
先前贾敬是一心读书,大家也就忽略了这件事,可现在科举及第,金榜题名,就该考虑洞房花烛夜了。
自古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阿元的年纪,是该成亲了。
萧淮川下意识攥紧手中的请帖,心莫名有些烦躁,他垂眸,吩咐忍冬,
“如此,宴会要送的礼,你去库房帮孤挑选吧。”
忍冬有些诧异,往日里送给贾敬的东西,皆是萧淮川亲自挑选,从不假于他人之手。
想来定是太子殿下近日事务繁忙,亦或是单独为贾二爷准备了礼物。
忍冬出了书房,就领着一个小太监去东宫库房挑礼物去了,就算殿下另外为贾二爷准备了礼物,他也不能因此怠慢了。
萧淮川将请帖放进柜子里,翻开奏折,却一个字都瞧不见去,莫名的心烦意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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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养伤的这段时日,因有贾敷和史云棠两大“门神”的守护,倒是帮他挡回去一衆来客,让他能清清静静的养伤。
期间,贾赦时不时为贾敬带些逗趣的小玩意,和一些路边小吃;而贾政除了第一次上门有些拘谨,在贾敬细心指点後,几乎是每天都上门来,为贾敬读书解闷,书法也在贾敬的指导下,进步许多。
只是让贾敬意外的是,萧淮川除了命小太监送来几次药物补品外,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来看望他。
他也知道,萧淮川身为储君,事务繁忙,可当真一次未来过,贾敬心中难免失落。
贾敬望着窗台挂笼里一展歌喉的鹦鹉,不禁脸上划过一丝自嘲。
萧淮川如今在忙什麽事情,贾敬也清楚。流寇匪患,兹事体大,他又有什麽资格,让萧淮川这位储君丢下国事出宫来探望他呢?
只是不知道,庆祝宴那日,萧淮川是否会来。
罢了,这样已经是极好的了。
萧淮川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他该知足了。
贾敬垂眸望着自己这双恢复半月还隐隐作痛的手,心中却是庆幸。
他真的做到了,改变了兄长惨死的命运,那麽他一定也可以保住萧淮川!
而现在,他未真正进入朝堂,对于风向和情报的掌握,宛如耳聋眼瞎。
因此,他要尽快让天丰帝为他授官,即便是被边缘的冷板凳,也比待在家里强,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方便许多。
如今的局面,即便天丰帝想要外放他,也已然是不可能。
天丰帝这些天虽然闭口不提自己“剿匪”的功绩,可京郊的爆炸,流寇土匪被一锅端的事实,如今京城何人不知?天丰帝也不过是在借贾敬养伤拖延罢了。
可贾敬的伤总有好的一天,天丰帝总归要给他一个交代,亦或者,给他背後的四王八公各家勋贵一个交代。
他的庆祝宴,便是转机。
时间不知不觉间溜走,很快就到了日子。
御医这些日出入宁国府,也知道今日是个重要日子,便起了个大早,来为贾敬换药。
贾敬早已经习惯手上的疼痛,面色如常,只是待御医要为他包上布时,贾敬蹙了蹙眉,
“今日不必包的那般严实。”
御医有些为难,虽然他也惊喜贾敬手的恢复程度,简直惊人,可半个月的时间,就想要不缠布,裸露伤口,但凡有个好歹,先前的伤就是白养了。
“这……贾二爷,您这伤口,可不能这样。”
贾敬也不是非要作死,盯着自己的伤口仔细瞧了又瞧,他只是不想缠那麽厚。
御医见贾敬没说话,将萧淮川搬了出来,
“贾二爷,今日太子殿下也会来,若是让殿下瞧见,定会怪罪老夫的。”
贾敬眼睫轻颤,心漏了一拍,他擡眸盯着御医,“殿下今日会来?”
他还以为萧淮川今日不会来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