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麽久,前世今生的长度,裴俭才感觉到一股窒息丶尖锐的难过。
同时还有愤怒。
她居然喜欢上了别人。就因为阴差阳错的相遇,本该属於他的感情,她全部给了顾辞。
念兮要与他和离,他以为这只是她的虚张声势,她离不开他。
而他,也不想离开念兮。
可惜不是。
念兮并不是非他不可。
没有他,念兮也会全心全意爱着别人。
尽管裴俭知道,眼前十五岁的念兮不是与他相伴多年的妻子,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身体里的烦躁。
裴俭被伤了自尊。
对於一个站在权势顶峰的男人来说,他可以对情爱不屑一顾,但内心深处出,他的妻子,仍要保持对他十年如一日的爱,哪怕他不回应,哪怕隔了一世,哪怕他已经放弃。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隐匿。
念兮的移情,叫他感到难堪。
从昨日初见到刚才,他的情绪都还稳定。他认为那些失落,不过是男人阴暗的占有欲,他只是厌恶命运恶意的玩笑。
直到念兮亲口承认,这一刻,所有负面情绪山呼海啸般袭来,几乎把他压垮。
温青珩还杵在这里,有些话他不能说。
裴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紧绷,在丧失理智前,离开了温府。
念兮直到他走了,才悄悄松开汗湿的掌心,谁都没有看到,里面几个深深的甲印。
……
那日念兮没有去珍宝阁。
到底是被影响了心情,直到顾辞下衙来寻她,念兮都有些提不起劲。
顾辞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自然看出她的神思不属,「怎麽不高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念兮摇摇头,语焉不详,「有一点吧。」
顾辞上头有三个姐姐,对女子情绪变化并非一般男子般迟钝,见念兮不肯细说,心下便有了计较。
「亏得我出门前算了一卦。」
念兮知道他在逗她开心,捧场地「哦」了一声。
顾辞抚一把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道,「算得今日仪桥街有一户温姓人家的小娘子,她……」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一双凤目斜乜过来,念兮被逗笑,催促道,「怎麽了?」
顾辞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囊袋,递给念兮,「老夫掐指一算,这温小娘子定是嘴馋了。」
囊袋拿到手上颇有些分量,念兮先没有打开,笑问道,「是什麽?」
「果松子。」
他今日第一天当值,衙门口的小巷道里一老妪卖果松子,颗粒饱满,想到念兮爱吃,便多买了些。
「也不是什麽值钱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