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的质问都有点不好意思:“你刚刚说那话什麽意思?”
容周行装傻:“什麽什麽意思?”
江秋:?
前两天刚解开心结的时候,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好了,都会调侃他了。
容周行像老狐狸一样笑眯眯的,背後翘着大尾巴,他的手顺着江秋的脸颊滑下去,钻进江秋的袖摆,插进他的指缝里。容周行说:“怎麽了,我说我内人美貌动人。”
江秋说:“後半句呢?”
容周行笑而不语。
两个人身遭的气氛自成一体,甜的能滴出蜜糖了。转角处以小圆为首的衆多暗卫一闪而过,纷纷露出日了狗了的表情。
往前走了一段,江秋忽然说:“其实我会烧饭的。”
容周行挑眉:“哦?”
江秋说:“你遇到我的时候是在泸县,我丐帮里的几个兄弟你也都见过……几个都比我小,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我们那时候混得不是粮米行,客店也不让我们蹭饭,就自己搞点吃的。”
“都会烧什麽?”
“会下面条。”江秋如实说,“但也只会下面条。”
容周行低低地笑起来。
“笑什麽,”江秋在衣服下面轻轻给了他一肘子,重了怕打坏了,哼道,“我好歹能把东西煮熟,容大公子呢?竈台都没碰过吧。”
容周行笑着捉住江秋的手肘:“这你没跟陛下通好气啊。”
“什麽意思?”
“我在灞州府给陛下烧过饭呢。”
“啊?”江秋是真的有点惊讶,他到灞州府的时候,太守府里已经有专门负责他们饮食的厨娘了,容周行亲自下厨,只能是他和季怀仁刚到灞州府,还人生地不熟的时候。
容周行意味不明地说:“你回去可以亲口问问陛下,我也很好奇陛下对我厨艺的评价。”
他们回去的时候,当面撞见宋却从府里出来。
宋却一低头就看见他们俩牵在一起的手,人高马大的汉子当场凝固成了一块大号的石头,脚步打了个突,不知当进还是当退了。
“干什麽!”江秋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对宋却这种算自己人的,格外的横。
宋却:“哦,那个,我突然想起来通知你们,明天我们辰时三刻啓程,要在天黑前赶到第一个落脚的客栈。”
容周行说:“好。”
江秋:“你好什麽好?”
容周行眉眼弯弯:“每天辰时三刻我来送你啊。”
装什麽装,江秋在心里想,说得好像今天晚上不是睡在一张床上一样。
但他终究还是脸皮有限,没把这话当着宋却的面说出来。
宋却被他们当头喷了一脸粉红泡泡,站在那更尴尬了,他趁着没人注意他,同手同脚地准备从侧边溜走。
“哎,等一下!”
江秋探头叫住他:“折柳给我复信了,芰荷虽然没有军职了,但在灞州府现在也一切都好。”
宋却仓促地点点头:“好……好。”
容周行和江秋进屋点了灯,容周行问:“刚刚和宋将军说的那话是什麽意思?”
江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拍在桌面上:“痴心人,借我的名义,托折柳给萧芰荷递了封信,好了,现在回信回到我这里来了。”
容周行站在床边解外衣:“那你不把信给宋将军?”
江秋的睫毛颤了一下,摇摇头:“给他能干什麽,宋大哥身边比不上我们这儿,这东西我没拆开看过,但不管里面写的是什麽……芰荷以前的身份摆在那里,总归都是忤逆君上,这痴情痴在心里就好,翻出来给人看,那就是要杀头的了。”
容周行从背後攀上来,去解江秋肩头的扣子,他在江秋耳边轻轻呵气:“你从前不是也这麽看我们的感情麽?”
江秋有点好笑地往旁边闪了一下,容周行的气息喷得他耳廓发痒,他的目光凝起来,摇摇头:“不一样。我对你的痴心不能给人看,是因为我自己知道那是妄念,所以有愧于示人……”
他的睫毛闪啊闪,眼角红起来,像是噙着泪珠。
佛说,人因妄念生贪嗔痴,求不得才苦,抛下挂碍,立地就可成佛。
“谁想到我还有妄念成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