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都犯了错误,自己还在沉浸在这段感情中,想尽了千方百计想要挽回。许青时却已经飞快开始了下一段感情,连对他的半点儿留恋都没有。
赵酩深心想,绝情的究竟是谁呢?
许青时的目光在下一秒看过来,他刚刚还紧蹙着的眉头一瞬间恢复了,看着赵酩深的脸上寂静得没有半点儿表情,语气冷静而疏离,像是在对话一个陌生人,“谁让你出现在这儿的?”
赵酩深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间的千头万绪,隔着一段安全距离对许青时说:“我们谈谈吧。”
“我和你没什麽好谈的。”许青时冷漠道。
“你这次拒绝和我交流,我之後还会再来的,直到你愿意和我说话为止。”赵酩深嘴里说着近乎威胁的话,语气却很熟稔,仿佛他和许青时还是以前的关系:“青时,你知道的,只要是我决定的事,很少有没做到的。”
奚池的目光沉了下去,这是他极度不高兴的表现,但在做出行动前,他还是先看了许青时一眼。
许青时感觉到奚池的目光,沉默几秒,转过头对他说:“你先上去吧,离子先拜托你照顾一会儿。”
奚池怀里抱着猫,眼睛看着许青时,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许青时扯了一下奚池的衣摆,安抚道:“不要多想,我自己能解决好。”
“不会太久,我很快就回来。”许青时很快又补充道。
“嗯。”奚池的视线终于从许青时身上移开了,他明明是在和许青时说话,目光却不带温度地落在赵酩深身上,“如果发生什麽事,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
许青时身上只穿了很薄一层睡衣,或许是因为夜深了,他的体感温度下降了一点儿,忽然就觉得有些冷。
赵酩深留意到了,似乎想把外套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被许青时拒绝了,“想说的话在今天一次性说完,多馀的事情就不用做了。”
他们相处过太久,几乎是一有神情和动作就知道对方要做什麽,明明是相互打磨过的两块很平滑的石头,如今却连陌生人的关系都不如。
赵酩深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了叼在嘴里,笑了下问:“最近过得还好吗?”
许青时闻到呛人的烟味,感觉到有点儿不耐烦,“别说废话。”
“是吗?”
赵酩深将烟夹到指间,笑容意味不明,“这难道是废话吗?我不觉得呢。”
许青时蹙了下眉问:“你什麽意思?”
赵酩深的笑慢慢淡下来,眼神里带着一点儿微不可查的阴鸷,“我最近过得很不好,因为舍不得我们的感情,总想着要挽回。但你好像过得很好,这麽快就开始了下一段感情,我差点儿都没反应过来。”
赵酩深抖了下烟灰,话音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问:“他哪儿比我好?你最後还是选了他。”
许青时反应了几秒,明白赵酩深的意思後,他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你现在是在怪我?”
赵酩深在许青时费解的目光里说:“青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想表达的是,我的确犯了错,我该死,我原本不该这麽不要脸地出现在你面前。但我今天发现,心有偏移的其实不止是我对吗?你也变了,难道不是吗?”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怪你,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八年的时间太长了,没人能够做到半点儿心都不分出去,青时,你敢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对别人産生半点儿心动吗?是,我犯的错要远远超过了底线,我承认我是个恶人,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原谅我。”
赵酩深低着头将半截烟按灭在垃圾桶,向许青时祈求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试着将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变成过去。我不介意你喜欢过别人,你可以不原谅我,只是不要将我完全从你生活里剔除好吗?”
许青时捏了下眉心问:“你说完了吗?”
他原本觉得赵酩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突然烂掉的,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他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赵酩深。
许青时以为赵酩深是禁不住诱惑犯了错,但原来赵酩深从一开始就是腐烂的树根,偏偏许青时以为他是一棵长青的树,直到今天才看清了污泥下丑陋的根系。
许青时的八年不过只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误以为自己爱了一个值得的人。
他突然发现这段感情竟然是如此的难堪,反胃感一瞬间又涌了上来,干呕一声,在赵酩深阴沉的视线下,极为直观地表达自己的感受:“赵酩深,你让我感觉到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