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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chapter86（第2页）

刚坐下黎行鹿便说道：“我还以为你要陪阿姨呢。”

“我不陪她。”杭训虞剥着桌子上的盐水花生，“她要是来几天我肯定就陪着她了，她这是来监视我的，没十天半个月都走不了。我拜托了师娘跟她聊天就出来了。”

“哦，这样啊。”黎行鹿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

杭训虞擡眼看了黎行鹿一眼又接着垂眼剥花生，但一个花生还没剥出来他就惊恐地又擡起了眼睑盯着黎行鹿。

黎行鹿被盯得脊背发毛：“怎麽了？”

“你化妆了？”杭训虞似笑非笑地问。

黎行鹿心里一喜，腰板都挺直了：“你是觉得我今天特别好看才那麽问吗？我不化妆的，从来不化。”

杭训虞站起身来，身子越过铜锅，手落在黎行鹿的脸颊上轻轻一抹，让食指沾了黑灰，笑问：“那你这是什麽？行为艺术？”

黎行鹿这才想起他从厨房被赶出来以後还没来得及洗把脸就出来了，他也总算是知道他离开前管家嘱咐他什麽了。

“我我我……”黎行鹿给不了什麽完美的解释，捂着脸落荒而逃，又去问小菊问洗手间在哪里。

在洗手间他对着镜子把脸洗了三遍才罢休，临走时更是对着镜子观察了每个毛孔，确保每个毛孔都干干净净地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餐桌上，杭训虞穿着一件带着绒毛的毛衣，一手托着一个小白碗，一手拿着个铁勺从翻滚的铜锅里舀着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但无论是眼睛还是嘴角的弧度都在黎行鹿的眼里愈加明亮。

“傻愣着干什麽？”杭训虞发现了在楼梯口偷看的他，“过来喝羊肉汤啊。”

“就来。”黎行鹿乐滋滋地走过去，脚步不由地轻快了，“你看看呢，你的小鹿干净了吗？”

杭训虞认真打量了他，点点头却又说：“其实烟熏鹿也很可爱。”

落了座，杭训虞又问他：“所以你是怎麽把自己搞成烟熏鹿的？不会是去捣鼓做饭了吧？”

黎行鹿早已习惯了杭训虞的一针见血却还妄图掩饰一下：“你猜。”

“我猜就是。”杭训虞挑起眼角，“怎麽？已经在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我妈满意的人了？”

黎行鹿扯扯衣领：“必须的。我觉得我挺符合阿姨的标准的，比如说我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比如我眼睛还蛮大的，比如我不染鸡毛黄，阿姨要是还要求学历，我怎麽说也是个硕士啊。你觉得呢？”

“嗯。”杭训虞笑眯了眼，在氤氲的热气里，他一下一下点着下巴，“确实，你要是我妹的男朋友，我妈能从国庆开始放烟花。”

黎行鹿纠正道：“可不能乱讲话，我是你男朋友。”

“所以啊。”杭训虞一口气叹出了心中的无奈，“小鹿，我想了一下，老瞒着我妈也不是个事，我们找个时间跟他说明白吧，你觉得呢？”

“你要我陪着？”黎行鹿问。

见杭训虞点头，黎行鹿一下子慌张起来，坐立难安地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觉得我得做点准备，比如说我不会做饭，还不会洗碗，杀鸡也不会，完全够不到你们那边优秀男人的标准啊……”

一番碎碎念似地话後，黎行鹿点出了重点：“阿姨要是不喜欢我，怎麽办？”

杭训虞托着脑袋问：“你刚刚不是还挺自信的吗？”

黎行鹿缩起脑袋：“现在不太自信了。”

“没事。”杭训虞勾勾手，让黎行鹿把手放上了他的手心，而後用带着寒气的手捏着黎行鹿温热的掌心，“小鹿，我只是希望到时候你能在旁边给我点勇气。我不瞒着你，我离开家太早了，整整十八年我跟她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星期，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生疏，有时候我会感觉她不是我记忆里的妈妈了，她也不了解我，这也是我为什麽一直没跟她坦白的原因。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想了各种方法，温和的，激烈的，都不满意。最後我想，我想找一个温暖的午後，牵着你的手走到她面前，用最冷静的的语气告诉她，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是我为自己找的要共度一生的人。”

“小鹿。”彼时，杭训虞的语气也是出奇地冷静，“你愿意陪我吗？”

黎行鹿的脑子开始发懵，他有种不得了的感觉，杭训虞这不是在问他愿不愿意陪自己去出柜，根本就是跳到了结婚誓词环节，问他愿不愿意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永远相爱。

他愿意啊！他干嘛不愿意？他脑子被黎小三踢了吗不愿意？

“愿意的。”黎行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和杭训虞一样的冷静，“我，黎行鹿，永远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