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装作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分布吗?”
“这个世界的分布?”
尼尔道:“正如你所见到的,人类通常会生活在星际城市中,城市外是无尽的星河,活跃着一些星盗。一旦进入普通人的生活区域就会被驱逐乃至于杀死,因此很少有人愿意来。但在某些时候,他们也会离开星舰,进入都市。。。”
我:“他是星盗?”
尼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是星盗,只不过不是普通的星盗。塞恩。查尔斯,统帅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星盗集团,赫赫有名的星盗头子,悬赏榜第一人。如果你能拿下他,得到的报酬可以让你的家族三百年活跃在政坛最前方。”
“他都到都市里了,没人心动?”
“有啊。”尼尔表情自然。“这不都死了吗。”
我:“。。。。。。”
我再度意识到了我认识的这些人在外面的了,离谱程度。
在尼尔的带领下,我们终于走出了红灯区。在出来後,尼尔也显然松了口气:“到了,我们上去吧。”
我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东西,有些匪夷所思:“我们上去?”
我先前说过,赛穆尔和卡卓的飞行器都很豪华。
但我从未想过尼尔居然坐的是飞船。
银白色躯体光滑明亮,上面绘画着龙头的专属logo。就算明显占用了广阔公用空间,也没有任何人会对它提出任何不满。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占据了整个街道的巨型飞船,随後将目光缓缓挪到了尼尔身上。
他有点害羞地挠了挠头:“是不是太小了?抱歉,我开这个仅仅是因为它速度最快,下次我一定把大的开过来。”
我的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有些说什麽,迟疑片刻才试探着问:“这个是你家的。”
尼尔摇了摇头,我心中莫名涌出了一丝安慰,随後听到他说:“我家人才不会坐这种小东西呢,我也仅仅是事发突然拿来代步的。”
就算作为神明的我根本不缺钱。刹那间,玩家论坛中经常吼的一句话还是闪过我的脑海。
苍天无眼,这泼天的富贵怎麽轮不到我头上?
*
我坐在这泼天的富贵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尼尔给我端来的点心与酒。
复古的流苏窗纱搭配窗户很有种奢华的味道,沙发与茶几都是配套的白色,此外还安置有健身房丶餐厅丶吧台丶卧室和专门的娱乐室。
与其说是飞行器,倒不如说是一间装备齐全的空中移动房间。任何人都能享受到最极致的服务,更不用说房间的主人亲自去嘘寒问暖了。
“我的家族是这里的统治者之一,因此物质条件比较好,如果你有什麽想要的都可以告诉我,由我来安排。”
尼尔将冰好的杯子放在我面前,加入冰块後倒酒。再点缀上柠檬和樱桃。琥珀色的酒液与冰块发生反应,冒出充盈的气泡。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丶优雅至极。
我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突然开口:“你看起来和上次见面时有些不一样了。”
“有这麽明显吗?”
尼尔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些苦恼地回答:“其实我也意识到到这件事了。随着梦越来越清晰,我好像和梦中的自己有一些。。。重合了。”
“他的性格开始影响我,我的性格开始影响他。这种感觉很奇怪。分不清究竟是从谁先开始的,我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子,没有一点不适,也没有一点反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就像是这本就是我的东西一样。”
我的喉咙莫名有点干。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感性在制止我思考这件事背後的秘密,但理性仍旧在努力分析着。倘若随着梦境逐渐变得清晰,现实中的他们和游戏中的自己重合,最终会变成什麽模样?
他们知道自己只是npc的话。
如果他们知道在游戏外还有另一个世界的话。
骄傲如那些人,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麽。
“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因为我也有事情想要问你。”
尼尔打断了我的思路,他坐在我旁边,白金色的头发垂在额头上,宛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小王子。他说话的生意很好听,带有独特的卷音,几乎要变成歌唱或者诗歌了。
“我在梦里见过你,无数次地见过你。起初,我认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或许真的有一种浪漫的引力,让我们彼此相遇。就像是故事里说的那样,当王子与公主相遇时总要发生点不一样的东西证明羁绊。”
“可随着梦越来越频繁,我愈发无法认为那只是我的幻想而已。倘若我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