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使用欺诈神力时,您将获得幽冥之主的注视】
【欺诈效果仅对半神及以下以下起作用】
【谎言即为真实,真实则隐藏在谎言之中。您是否将自己的第二战斗职业认定为心灵大师·欺诈师?】
【确认完成。由于[欺诈果·半神级]效果,您可临时调整等级为[欺诈师·半神级]。持续时间为道具力量耗尽。】
月光花无声枯萎,簌簌随风散去。剩馀的生命力涌入我的身体里,带着一幕幕景象。
透过这些记忆碎片,我惊奇地看到了我自己——或者说,是在无尽岁月前点燃神战的自己。
*
有种东西叫做黑历史,对我来说莫过于此。
彼时的我其实远不如现在智能,仅仅是在履行光脑制定的计划。如果死神不掀起神战,接下来的剧情就没办法走。
因此,我将神国降临在大地上,命令死亡扩散到大地的每一处,无论孩童还是老者都纷纷痛苦死去。自然女神愤怒烧尽了整座山的月光花,誓不与之为伍。
老实说,这是一段我已经快要不记得的回忆,以至于再看到这一幕时颇有些惊讶。
记忆的主人明显十分恐惧,他跌跌撞撞地逃跑,企图逃出这片已经沦为火海的圣地。
粗重的喘息声和抽泣充斥在记忆中的每一处,视野如失焦般晃动不清。直到某个瞬间,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
火焰燃烧声丶窸窣爆裂声丶哭泣声丶脚步声。。。一切声音在这一刻安静下来,皆在神祇面前选择了臣服。精灵屏住呼吸,战栗着想要後退。
长袍翻涌,眼眸深邃,苍白如行走在世间的幽魂。无数亡灵徘徊于神祇身後,汇聚成一条虚无的长河。
死亡的主宰驻足,弯腰摘下一朵月光花,于擡眸间不经意与冲出来的精灵对上视线。
慑人的火光在其背後摇曳,漫山遍野的月光花焚烧殆尽。燃烧的花瓣随风飞向远处,恍若一场惊心动魄的舞蹈。
而黑发神祇站在极盛的光影前,手中拿着最後一朵月光花。从兜帽下露出的弧度缄默而单薄。
死是一种恐惧丶也是一种必然。
在看到祂时,精灵不由自主地软倒在地,僵硬得像是看到天敌的鸵鸟。
但神祇并没有在意他,祂仅仅是松开手指,任由风将那朵月光花送走,落在了精灵面前,随後转头离开了这里。
一滴水落下,随後是无数细密的雨丝。死神的离开带来了一场足以熄灭山火的倾盆大雨。
在雨水的湿润下,茍延残喘的精灵们重新聚结在一起,开始舔舐伤口丶修补家园丶救助伤患。
而幸免于难的精灵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月光花,过了许久才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了掌心。
雨水堆积在地面上,很快形成了一小滩积水。
水面涟漪叠起,映出一张失神的脸。
银发皎洁,轮廓与奥狄斯有六分相似。若是经历了几代结合,说不定真有可能长成後者的样子。
我突然顿悟。
怪不得这里远离精灵的驻地,却有这麽多战争古树守护。奥狄斯是精灵族的圣子,又是自然女神的眷属,拜托几位战争古树应该不成问题。
经过他和先祖们漫长的培育,当初我随手摘下的花长成了今日模样,再次救了我一命。
命运兜兜转转,最後还是回到了我自己手中。我摸了摸兜里的根系,不由得想起当时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看着燃烧的山脉,心里在想什麽呢?没有学到过那麽多东西,也还没接触过後来的人与物。
从诞生开始就忠诚履行着主脑的命令,勤勤恳恳抗下每一个黑锅,做好每一项工作。
仔细想来,或许在那时候,我面对即将焚尽的花海,脑海中真的有过一个念头。
真可怜啊。
于是,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一样,选择了摘下那朵花。
*
好吧,将事情拖回现在。
我一直觉得欺诈是一个极为有趣的能力。他属于心灵法师的分支。利用语言或行为撬开对方心灵的缝隙。从而获得实现一切的力量。
半神级欺诈师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和气息,也算是符合我的要求。至于要改成什麽样的外貌?总之不能看起来就是个好人。
要与光辉信徒的长相完全相反,最好长着一张让人见了就想打的脸。
我一边思索一边调整,直到整出一张薄情寡义,含笑三分,让人见了就想给一拳的负心汉脸,再配上黑发黑衣和黑鞋,总之就是让人看到以後便觉得这家夥不能信。
待捏脸结束,我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
把头发调长,加个发尾挑红,眼尾拉一下,再点颗小痣……
面对这张笑得邪魅张狂的脸,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幽暗之主吗?!
尽管那家夥的确是个卑鄙小人的代号,但一想到贫瘠的想象力居然只能捏出来这样的脸,实在让人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