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歧拿着《三界包打听》,原本是想以清月宗大胜的八卦鼓励下属的工作积极性,但当他推开炼器房,找到南扶光的时候,发现里面静悄悄的。
新的一批神兵已经入炉,打铁匠本人蜷缩在炼器炉旁,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像是一朵长在炼器炉上的蘑菇,争分夺秒的补眠。
炼器炉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火焰映照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脸上上蹭着的炉灰与眼底的淤青几乎是同一个色号……
打着瞌睡的人浑然不知自己的一缕头发已经被烧焦。
宴歧伸手拍了拍那焦黑卷曲的焦发,拍掉一手渣。
宴歧:“……”
被他的大手扇了两下,睡梦中的少女“唔唔”两声悠然转醒,眼前模糊一片,她使劲地眨眨眼,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但是熟悉他身上的味道。
她伸手拽着半蹲在她跟前的人的腰带,在对方顺着这拉扯力道蹲下来时,她放心地往他怀里倒。
“你怎麽来噜?”
呵欠连天的一段话带着含糊不清的吐字,男人长臂一伸顺势将她抱起来,手臂托着她的屁股,另一条手臂固定在她腰间。
低头在她脏兮兮的脸蛋上落下一吻:“几天没睡了?”
南扶光往他怀里钻了钻:“不知道……都有睡吧,胚子入炉就能睡一会儿。”
一边说着,她努力睁开拼命打架的眼皮子,隐约看着男人把一卷卷起来的竹简随手塞进了炼器炉里,火苗窜了下,积极且贪婪地吞噬了那竹简。
“什麽东西?”南扶光茫然地问。
“什麽东西也不是,你别管。”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往外走,怀里抱着南扶光一个成年人对他来说像揣着一团棉花糖似的,丝毫没有影响他迈出的步伐跨度与频率。
南扶光“啊啊”了两声表示反抗,强调了下刚进炉子那一批胚子是一批成色不错的剑,隔壁青城宗等着用的,他们离弥月山就隔两条三脉——
絮絮叨叨的嘟囔完全被人当耳旁风。
宴歧抱着人走出炼器房,走到外面打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天边飞下来只花里胡哨的彩鸟,落在地上成了吾穷。
“看着炉子。”男人垂眼吩咐,顺势摸了把怀中还在嘀咕“我的剑”的少女的脸蛋,“我带她回去睡会。”
大手停在了她的下巴上。
然後顺势捂住了那张还在念叨“我的炼器炉”的嘴。
南扶光“呜”了声面颊因为嘴被堵鼓起来。
吾穷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八百个回合最终“噢”了声拿出双面镜顺便摇来了谢允星,双面镜打给谢允星接起来出现的脸却是段南,前任「翠鸟之巢」副指挥使的脸很臭问她有何贵干,吾穷本着今晚大家都别睡的心态要求他把云天宗二师姐从床上释放。
大家都很忙的,谢允星好歹是个金丹期器修。
段南骂骂咧咧挂了双面镜时,旧世主大人已经抱着怀里的人走出去很远。
南扶光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伴随着他的步伐摇晃,像是凭空长在男人肩膀上的头,对吾穷交代:“我明日辰时就回来!”
吾穷摆摆手,刚想说什麽。
就看见那长在旧世主大人肩膀上的脑袋被一只大手掰向侧面,喋喋不休的嘴被狠狠地亲了一口。
“别做梦。你回不来。”
男人的声音在初秋夜风中斩钉截铁的响起,很快又被头顶沙沙摇曳的沙陀裂空树树枝叶摩挲声掩盖。
……
南扶光被宴歧带回了书房,被扔到那张过分柔软的扶手椅上时,她还试图反抗。
“要麽睡,要麽做点别的。”
靠着扶手椅顺势坐下来的男人头也不回的拿过一本摊开看了一半的书。
他头也不擡的继续阅读。
说的话很吓人。
“反正把你做到昏过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南扶光立刻闭上了嘴。
陷入扶手椅中,她还能闻到自己身上全是烧柴火的味道,整个人像是被熏透的腊肉。
那种味道难为男人一路没嫌弃还亲了她好几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香……南扶光蹭了蹭,凑到只留给自己一个後脑勺的男人很近的地方,伸手拉扯了下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