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趴在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净理,他五官本就偏冷,如今沉着脸不说话,让她不禁想到他小时候。
那种骨子里矜贵傲慢的疏离感。
很遥远。
江净理正在翻书,医学他仅停在略有涉猎的程度,他从前无甚兴趣,现在却在後悔没有过深耕。
是啊。
都说没什麽事。
可是为什麽,我们相处时间变短了呢?
为什麽每每看你,都是闭着眼睛,喊着别人的名字呢。江净理继续翻阅,即使听见她的话,却仍没有办法去看她。
他怕眼底浓郁的破坏欲会吓到她。
很久以前,他便知道,要和不要,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麽。如果他要,他就会紧紧攥在手里,不留一丝空气缝隙。
他坚信着,直到今天意识到,时间也会偷走她。
这意味失控。
阮柚见他不语,也没再坚持,将注意力放在了桌边缓慢流转的沙漏。
江净理的书房装潢至简,透着冷冷清清的气质,唯独桌边的沙漏,彩色的流沙坠落,织成了细细的彩虹。
“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江净理问。
他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开始看她,无声无息地,所以阮柚并没有发觉。
阮柚一怔,“不要。”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是江净理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能感觉出虽然表面不说,他还是很在意她的母亲的。
阮柚相信亲情的美好。
虽然从有记忆开始,她几乎没有感受到亲情。从前他们都告诉她,她的亲人们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但在渐渐长大,她才彻底明白过来,这是为她编造的善意童话。
江净理说,“可我觉得你很喜欢。”
“我的确很喜欢。”
阮柚不愿说谎,眼睛清亮亮地,“但喜欢不代表想要,更何况这是夫人给你的礼物。”
要好好珍惜。
江净理一顿,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但很快,他点了点头,弯唇,“原来是这样。”
“那我亲自送给你,好麽?”
头发被揉乱了,阮柚心底有点抓狂,见他在笑更觉得一拳砸在棉花上,连自己的生气都软绵绵地,“我说过了,不要揉我头发。”
刚梳好的头发呢!
“对不起。”
江净理道歉来的很快,“可你这样……”
他点到为止,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阮柚生起气来,脸颊连带耳尖都泛起了红色,愈发灵动鲜活。
可爱。
他兀自想,唇弯了起来。
“我帮你梳头发好不好?”
“不要!”阮柚果断拒绝。
除了自己,她只要女孩子梳头发。
江净理只会把她的头发搞得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