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视线无意识投放在不远处花瓶摆饰上,目光淡然又冷冽,眼角浅浅的泪痣随着她睫毛的忽闪而轻轻颤动。
大夫抽完血,哄道,“还得麻烦夫人摁着。”
“劳烦。”陈蝶微微颔首,像是古代名门闺秀一般,举止言语都轻柔不已。
大夫点了点头,两步并三步匆匆离开了病房。
几分钟的时间,整个病房像是被冰封了一般。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浓稠得仿佛僵住了。
傅琛冲身后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如获大释般匆匆推门出去。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傅琛在病床边坐下,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陈蝶,微微皱起眉。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两人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过了。
结婚后,陈蝶越来越沉默寡言,两人本就是商业联姻,他对她也没有太多感情。
这些年家里大事小事争吵不断,陈蝶又数次冲动提出离婚,他不同意,关系就越来越僵。
这一次,他也累了,倦了。
动了放弃的念头。
不过眼下,在陈蝶恢复前,他们大概是离不成了。
一切,等陈蝶恢复了再说。
在此之前,他们都还是夫妻。
沉默半晌,傅琛声音低沉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劳烦夫君挂念。”陈蝶目光瞥去别处,带了些怨气。
傅琛沉默片刻。
“你……”
“夫君平日繁忙,妾身自当主持大小家事。只是,夫君若是怪妾身,妾身自然也无从辩驳。”
傅琛:?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贴住她的额头。
下一秒,却被她侧身躲了躲。
浓重的鼻音带着委屈:“夫君大可不必这般羞辱妾身!”
她吸了吸鼻子。
“妾身虽是得了夫君庇佑,不用挨那流放之苦。可到底妾身也是将门之女,若非……”
她说着,抬起宽大的病号服袖口,掩了掩眼角的泪,哽咽起来。
傅琛:……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好消息是,陈蝶车祸后还记得他。
坏消息是,好像脑子被撞坏了。
当当当。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傅琛冷声道。
于秘书小心翼翼从门缝探了个头出来,“傅总,行车记录仪恢复了,您要不要来看一下再给保险公司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