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城市不同的大概只有气候】
假期接近尾声,我买好了去深圳的机票。
慕容说他过几天要先去上海再回北京,我走了他还可以帮许院士带几天孩子。
分别前的夜晚,我们一起吃了顿晚饭,我们都喝了点酒但没有喝醉,无聊的在海滩上闲逛着驱散着醉意,我们都能感到即将分离的焦虑在我们身体里骚动着,但是我们只是在海滩上闲逛,消磨着时间,一直到午夜,海滩上的演出都已经结束,人群也渐渐散去如倦鸟归巢。我们累了就躺在酒店的沙滩椅上,看着天上一弯上弦月,享受这个海岛上最柔和的海风。他拉着我的手,看我的掌纹,我的指纹,光线昏暗,他的脸离我的手很近,我能感觉他的呼吸落在我的手掌上。
“看出什么了?”我问。
“太暗了,看不清。”
“那你看这么长时间?”
他放下我的手,又开始看着月亮。
我们回到房间,拥抱,接吻,做爱。我们的动作都很缓慢,好像很有耐心,每个环节都拉的很长,好像这样就能把时间都无限延长。
他在天快亮起来的时候睡着了,而我一直看着落地窗,从微微的灰白色出现,一点点变得明亮。
我忽然理解什么是“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我轻轻的起身,没有吵醒他。
步行回家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时间还来得及,我没有去前台叫车,一个人默默走在路上,天空是青白的色彩,耳畔有婉转或刺耳的鸟鸣,清新湿润的海岛晨风让我有一种新生的喜悦。
我回到家收拾好最后的行李,和父母许院士还有豆子告别,许院士开车送我到机场。
“从小到大我们俩就很像,都是挨打也不会哭的,你肯定有办法过得好。”许院士说。
我换了登机牌,拖着登机箱走向安检,忽然看看慕容的身影,他在安检口前焦虑的东张西望着,他掏出手机,然后我的手机响了,我挂掉了电话。我还很少看到他脸上有这样强烈的焦虑,所以我停下来,远远看了他一会儿。
他的目光终于停留在我身上,他脸上的焦虑慢慢变成了欣喜。
“你怎么自己走了?我昨天说了送你来机场。”他向我走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臂,声音有一些沙哑和哽咽。
“我看你刚睡着,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我平静的回答。
“如果你觉得……”他握着我的手腕,抬起放在胸前,我能看见他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到登机牌上。
“你为什么要去深圳?”
我才想起并没有告诉过他我要去哪里,他只是随口问过我几点的航班。
“有个项目,顺路去看看。”
他沉默了一会儿,放开了我的手。
“去吧。”他说。
O:你的假期还快乐吗?
X:宁愿不快乐一些,因为结束的时候会好受点。
我到了深圳,季楚石来接上了我,他说晚上约了朋友一起吃饭,问我下午有什么安排,我说昨天有些失眠,我想休息一下。
“跟我回家可以吗?”他有些不安的问。
我点了点头。
我对深圳很不熟悉,我想他会帮我安排,所以也没有订酒店。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说我晒黑了一点,假期要结束,都是有点焦虑的。
我们在他家附近茶餐厅随便吃了个午餐,我昨天没睡飞机上随便吃了点东西,没一点胃口。
我送他一条腰带,虽然敷衍但我确实也只有一点点时间逛逛免税店,剩下时间都有人缠着。
他带我到了他家,开门,一只白色蓝眼睛的布偶猫溜达了出来,看起来不是年轻的猫了,但还是人间尤物的样貌。
“这是陆女士。”他说。
他说陆女士是他前妻,他前妻用自己的名字给猫命了名,季楚石和真陆女士一起养了猫陆女士,他们离婚唯一的争议就是猫陆女士的抚养权,不过最后他的努力失败了,真陆女士带走了猫陆女士,去年真陆女士去了香港工作,就把猫陆女士送了回来。
现在猫陆女士已经六七岁了,是一只极其温顺的猫。
我不知道对着和前妻名字的猫有什么体验,但看起来他很坦然毫无不适,如果我养一条狗叫慕容恒之,当然第一件事就送它去绝育啦。
陆女士开始对我还有几分警惕和好奇,但是几分钟后,它就跳到了我的腿上。
我轻轻挠着陆女士的下巴,它满足的半闭上眼睛。
“它挺喜欢你。”季楚石洗了几个芒果切成块端了出来。
我坐在阳台前的沙发上,抱着陆女士,阳光很好,我有些困了。
“你脸色不太好,困了就去床上睡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拉起我进了主卧,拉开衣柜门拿出一套浅灰色的睡衣。
“睡衣是新的,试试合适不合适。”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大概是怕我不想在他面前换衣服。
我真的很困,脸色也很难看,换了睡衣就躺在了床上,睡衣尺码很合适,陆女士也跳了上来,看起来它一直都很自由,没有受过任何管束。
季楚石的床上有杉木和柠檬的气味,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洗涤剂。
过了一会儿,他进来拉上窗帘,坐在我身边,我想如果他想要做什么,我没有任何力气应付他,可是他只是轻轻爱抚我的头发,问我要不要把陆女士抱出去,因为它掉毛。
我说它在这里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