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了,吃了得长胖。”白静说。
邱卓笑起来,“胖了也是我养的,我不嫌弃。”
“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她话里带着甜蜜。
挂了电话,邱卓又踩了一脚油门,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一进门就听见哗啦啦一阵声响,他来不及换掉鞋子就朝里屋走去。
这动静第一时间让他以为白静出什麽事了,事实上也大抵如此。
他匆忙放下蛋糕,往那小间储物室冲,见白静好好地站在柜子前,只是她从前的画笔洒了一地,还好没什麽事。他边走边调侃着面前手足无措的人,“怎麽了?我们的小画家是要重操旧业了吗?”
白静听见男人的声音,立即慌乱起来,于是连忙弯下腰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画笔。
她有点不想被男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想画画,她已经好久没画画了。所以,今天才想着翻出来试试。结果太生疏了,连画具都被自己弄得到处都是。
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她用的是右手,画笔再一次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响起来,她比刚才更加的心慌。
她的手已经没法握住笔了。
白静不相信,又去捡。
可是太疼了,她连拢住地上一堆笔的力气也没有了。
终于白静不再倔强。
疼。
钻心的疼。
邱卓看在眼里,帮着她一一捡起画笔塞进女人将要伸出的左手里,看着她没说话。
白静似有所觉,摸了摸自己的脸,竟是湿的。她慌忙解释道,“我就是有点念旧了。”
殊不知这声音里充满了哽咽,像是猫爪般一道道轻挠在邱卓心坎上。
“会痛吗?”邱卓捏了捏她的手。
“周行……”女人求饶似的叫他。
痛的。
很痛很痛。
怅然若失的感觉。
邱卓慢慢松开手,就见白静将右手紧紧地藏在衣袖里,连同着那枚鸢尾花戒指一并藏了进去,彻底看不见了。
她小声说:“可能是我的手还没好……没事的,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白静低着头没敢看邱卓一眼,她不想变成个废人,不想给周行添麻烦,不想什麽事都去依靠周行,那样周行迟早会厌倦她的。
自己的手偏不听使唤,越想拿得稳当越是出错,捡几支笔如今都让她费劲,不可抑制的眼泪也汹涌流淌着,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哭的。
泪光潋滟,邱卓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气息微乱,“我看过你的画,你画得很好。等把手治好了,以後我们还继续画,好不好?”
那一刻邱卓看见白静眼里闪过光,像星星一样明媚。
邱卓把白静拉出储物间,“周日,我把手术约在了後天。”
邱卓看出白静似是有些抗拒,开口安慰,“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小手术。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完全可以做好这个手术。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冒险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好吗?”
白静点点头,任由着男人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今天的手出乎意外的痛,从她拿出画笔开始就隐隐作痛起来,都说十指连心,她的心也疼。不知道怎麽回事,记忆也像翻旧账一样纷沓而来,想起和周行之间的种种,她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好在他们就要结婚了,这七年的感情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明天我们去美术馆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白静听见男人问她的意见。
只要周行愿意陪着自己,干什麽都是好的。哪怕是两个人窝在家里看看电影,说说话,白静都觉得美好。
“去找找灵感。”邱卓说。
“手还没好,灵感来了也没用的。”
邱卓被她较真的劲逗乐了,不过是怕她整天待在屋里会闷,带她出去透透气,她倒是实打实地相信。
“是带我,我跟着去陶冶情操,提高职业素养。”邱卓和她开玩笑,扫荡之前令人难过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