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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之艳成绝响(第1页)

惊世之艳成绝响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

哥哥的遗物,梁朵茉一件也舍不得扔,她要把这些物品都带回家。

梁朵茉唯独不知道怎麽处理的一件东西,是哥哥留下的那幅画。

哥哥自小出类拔萃,有惊人的绘画天赋,她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对哥哥的各种夸奖,而她比哥哥差远了。

这些年,哥哥深陷在泥泞里,把她和妈妈托出干净的地面,让她们能像世界上所有普通人那样正常地生活,不被变故和债务所累。

失去爸爸的时候,她还没成年,是哥哥既做兄长,也做父亲,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她好好地长大。

梁朵茉干涩的眼里再一次涌出泪水,她想起这些年哥哥在她生命中为兄为父的每个片段:读高三时经常发烧,总是哥哥三更半夜里背着她去医院,陪她打点滴;在每个大雨滂沱的放课後,也是哥哥撑着伞等在校门外接她回家;填报志愿时,也是哥哥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她很多指导性的建议……

她虽然在单亲家庭里成长,但她从未觉得自己缺失过父爱,哥哥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关心她的学习状况,也关心她的情感状况,像天下所有老父亲一样,担心她懵懵懂懂就怀孕生子,也担心她年纪轻轻就被不良男同学拐跑,总是时不时就要叮嘱她几句。其实哥哥不知道,她的哥哥这麽优秀,能让她钟情的男生自然不能比哥哥差太多。

哥哥这些年用尽心血把她养得不自卑丶不敏感丶不怯懦,让她像平常人家的姑娘一样正常地长大。她一定不能辜负哥哥,她要像哥哥曾期望她那样健康丶快乐丶踏实地活着。

对于哥哥留下的画,梁朵茉最後捐给了一个慈善机构,虽然她也很不舍,但这幅画美得太过惊艳,她最终选择把艺术归还给大衆。

太阳照常东升西落,活着的人还得继续面对明天的生活。

梁朵茉回到公司上班时,同事们见到她的样子都吃了一惊,纷纷关心她怎麽几天没见瘦了这麽多。

梁朵茉只说家里出了点事,同事们见她不愿多说,都识趣地没有细问。

日子按部就班,梁朵茉在公司的表现虽然算不上多出色,但做事勤恳耐劳,最终顺利过了三个月试用期。

正式转正这天,她请部门的同事一起去吃了顿饭,吃的是回转小火锅,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散。

他们吃完饭出来时,外面的北风凛冽,吹到身上令人发抖,同事们都瑟缩着说冷。

梁朵茉倒不觉得冷,以前生活在北京时,这个月份已经在下雪了,南方的这个城市,冬天都没有低下过零度。

梁朵茉和同事们一起往地铁站走,在同事们讨论这波冷空气持续时间有点长的热闹说话声中,她有些恍惚地想,在广州读书生活的这几年,她再也没有见过雪了。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她心底里其实是在思念故乡。

隔年开春,一场春雨过後,人行道旁的各种植物都冒出了一层嫩绿绿的新芽,走在路上到处一派生机勃发。

这天,梁朵茉正在家里吃着妈妈煮的甜醋猪脚姜,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很简短的号码,她接起来,只听一道女声说:“喂,您好,请问是梁朵茉梁小姐吗?”

“我是。”梁朵茉说。

对方接着说:“梁小姐您好,我这边是聪耳慈善中心的工作人员,很感谢您给我们捐赠的画,我们筹办了一场画展,也邀请您过来看展,稍後我会把画展举办的详细地址和日期发到您的手机上。”

梁朵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她没明确说去或不去,只跟对方表示知道了。

结束通话後,梁朵茉没有告诉妈妈这件事,妈妈最近才平复了一些,她不想再勾起妈妈的伤心。

画展开展的第一天,梁朵茉独自去了。

展馆外立着一块印着“明日·希望——民间画家作品展”的KT板,她目光落在“明日·希望”的字眼上,看了很久,才迈步走进去。

梁朵茉一幅幅看过去,最终在左面墙壁角落看到了哥哥的画。

自从家里出了变故後,她再也没有见过哥哥画画,这幅是这几年里她看到的唯一的一幅,也是她成年後第一次对哥哥的惊才绝艳,有这麽深刻而直观的认识。

她不知道哥哥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态创作的这幅画,如今它摆在这里,供世人观看,世人或许会惊叹它的美,或许会讨论它的构图,或许会批判它的用色……但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它背後的来历。

梁朵茉凝立在这幅画前,长久缄默,直到窗边的日影西斜,终而边抹泪边匆匆走出了展馆。

道路上车水马龙,外间的热闹和展馆里的安静割裂成两个世界。

梁朵茉在公交站坐了很久才平复下心里的悲伤。她面前的公交车来了又去,乘客们上上下下,各有去处,每个人都不知道别人身上背着怎样的伤痛,也不知道别人这一路走来曾经历过多少悲欢离合。

生命风流云散,他们都是过客。

又过了几天,梁朵茉部门忙的一个项目收尾了,这天下午茶歇过後,平面设计师给她发了一张长图,打字跟她说:小茉,主管说你比较细心,让你帮忙筛查一遍,看看这上面还有没有错别字,没有的话,我就交货了。

梁朵茉发了一个“好的”表情包。

她打开图片,滑动滚轮放大,从头看下来,看到有个地方“有利利于”,多了个“利”字,她截出来标红,打字跟设计师说了。

设计师给她发了句“收到”,又补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梁朵茉接着往下看,没多久,发现“明辩事理”中的“辩”字错了,她又截图发过去。

梁朵茉逐字逐句从头到尾读下来,发现了好几处错误,她每发现一处就截图发给设计师。

看到最後一段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梁朵茉以为是快递,接了起来,她刚想开口,对方已经当先问:“喂,您好,请问是梁顾靖先生吗?”

梁朵茉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哥哥的名字,乍然听到,她的心毫无防备地一痛。

她默了几秒,稳住声音,说:“我不是。”

对方接着说:“我是慈善中心画展的负责人,这边画展上有两位画家看到梁顾靖先生的画,非常欣赏,想跟梁先生做进一步的交流,请问您愿意把梁先生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吗?”

梁朵茉的泪水不自觉流下来,她深吸几口气,极力以平稳的声音答复说:“给不了。”

她答复完对方,在汹涌的情绪决堤之前,挂断了电话。

梁朵茉不愿被同事看到自己落泪,她起身离开工位,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寂静的长廊空无一人,她站在窗户前,情绪一时收不住,还挂着满脸泪。

写字楼下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序地奔忙在自己的生活里,梁朵茉站在楼上像个局外人看着衆生奔忙,又像个局内人深陷其中。过了许久,她收住情绪,在心里默默想,哥哥在,她尚有凭依,哥哥不在了,从今以後她只能独立地去面对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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