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瑶试探着把手放到他头上,好烫。
她瞧见一旁的退烧药和水,不知道是不是桑迪准备的,盒子被打开过,应该是吃药了吧。
这麽烫得物理降温才行。
扫一圈屋内,似乎没有小冰箱,茗瑶快步下楼,摸索到厨房,找到冰箱。
只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冰袋的影子。
真是的,平时那麽细心的人怎麽家里连冰袋都没准备啊。
冰也没有。
她快步返回主卧,在卫生间浸湿一条毛巾,回到他床边。
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许是突然的凉意让松弛的神经忽而绷紧,薄以寒幽幽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不对焦。
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他皱了皱眉,“……瑶瑶?”
原本好听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
两人相识後,他一直叫她“小孩儿”,这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这麽亲密的称呼,茗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丶是我。”
瑶瑶应该是叫自己吧?
“哥哥,你好点了吗?是不是很难受?家里没冰袋,我就弄了毛——”
“啊!”
茗瑶其实有个毛病,特别紧张或着急的时候话就格外多。
没等她说完,一声惊呼,她整个人都被带到了床上,薄以寒就势挨近她,浓重的呼吸拂过脸颊,茗瑶愣愣地看着他不断放大的脸。
在他贴近的前一秒,倏地,她迅速低下头,扎进他胸膛内。
咚咚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薄以寒的意识并未完全清醒,只是凭着本能将人掳到怀中,又陷入沉睡。
“哥哥?”
“……”
“哥哥我……”
茗瑶试着动一下,他搂得更紧。鼻子发出轻哼声,似乎有些难受,然後又没了动静。
“……哥哥。”
茗瑶被他抱着,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涩和窘迫交杂的复杂感觉在心中不断发酵,面色红的几欲滴血。
但只要她挣一下,他就会难受地哀哼,而且他看似睡着了,实际上抱得特别紧,根本挣不开。
“好,我不动了,我不动了。”
在他又一次哀鸣的同时,茗瑶缴械投降,“我丶我把毛巾放到额头上好不好?”
睡梦中的男人皱着眉,头微微移向她,没了动作,似乎是让她放上去。
茗瑶舒了口气,将毛巾在两人头之间仅有的空隙叠好,然後搭在他额头上。
希望他会好受一点吧。
或许是毛巾的凉度真的让他舒服了一些,也或许是茗瑶终于不再挣扎弄醒他,他睡得越发沉了。
昨晚本就睡得晚,今天又起的特别早,一路焦急地赶过来,在暖和和的被窝里,困意一点点漫上来,茗瑶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终于是架不住席卷而来的困倦,眼皮搭下去。
本以为是梦,没想到真的是她。她怎麽会来?
之前恍惚间看到她,理智几乎被疾病消磨殆尽後他完全是下意识地伸手拽住她。
自上次的那个梦後,他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彻彻底底地栽在这个小姑娘手中了。
擡手轻轻捋过她脸上的发丝,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他慢慢凑近她,淡色的唇即将吻下去,还是被他克制地停留在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算了,再等等吧。
似乎被他的动作扰到,怀中的女孩有些不安地动了两下。
他掀起被子将她完全包住,停在她背後的手轻柔地拍着她,一下丶两下……
直至女孩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