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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内,声音不停传出,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一晚喷涌而出,单自静的手搭在沈寅嘉後背,长长的指甲留下刮痕,连带着血迹进入指甲变成血块,白色床单下起伏的身躯,低喃的话语,包装袋的撕扯,轻微的哭声,直到天亮才彻底消停。
未入睡的沈寅嘉小心用湿纸巾拿单自静脸颊擦干净,这一动作让她睁开眼,只是睡了一个小时就不再闭眼,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温热的肌肤逐渐变滚烫,“你还回去吗?”
“明天晚上回去。”沈寅嘉抚摸她光滑的後背,“小色鬼,手可以从我肚子上的腹肌拿开了。”
单自静不听他的,依旧肆无忌惮触摸,不过开了荤的男人有时被挑拨也没办法忍,语言警告道:“不累,还想要?”
单自静立马把手挪开,身体蹭了蹭,把人碰的有反应,自己也尴尬得不敢说话,沈寅嘉埋头在她脖颈处深呼吸,“快下去。”
这回是真的听话,结果两人之间的距离变成半条手臂,等到沈寅嘉冲凉回到床上,单自静又困地闭上眼睛,被他揽在怀里,在日光的沐浴下入睡。
这一觉到了下午才醒来,外面细细碎碎的声音让单自静双手撑着床铺坐起来,隐约闻到菜香,洗漱後打开门走过长廊看见沈寅嘉在开阔的厨房内操控着手中的两个锅。
白色桌面中间摆放了酸菜鱼,走进後吞咽口水,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开始吃,不管前面的人,身体的疲惫酸涩一直存在,一擡手就容易发酸疼痛,尤其是手腕和肩颈这块,想碰远一点的水杯都困难。
端着两盘菜到她旁边,眼疾手快地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咬着吸管猛喝一口,随後又低头默默扒饭。
不使用筷子,而是掌心攥着勺子,和往常不同,沈寅嘉看出她手臂的不适,也知道是昨天晚上太闹腾,抓着她的手放到膝盖上,端起面前的碗勺,开始喂她吃饭。
酸辣的鱼片和米饭互相搅拌,带着汤汁很下饭,一碗单自静都没有吃饱,沈寅嘉又给她添了一碗,“是因为我做的才吃那麽多?”
沈寅嘉也不是说的虚话,单自静口味很挑,外面饭店做的很少会有她喜欢,加上这两年已经开始自己学习做面点,就连小吃街都很少去,以前阿姨总说她吃垃圾食品,现在反而好很多。
从出门眼睛就没从他脸上挪开,交叉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微微攥紧,小声道:“嗯,好久没吃了。”
上一次还是沈寅嘉离开北京那碗,给一大家子做的,味道依旧好,只是现在的他真不敢认,有些变化是她说不出口去问的。
靠近发际线上面的一处伤痕,沈寅嘉从没有提过,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真的看到这伤口,单自静问都不敢问去,生怕自己听到他的话眼泪止不住。
虽然知道这一行受伤是必不可免的,消防员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因为从事的这个职业出现伤口,并且很大程度都会留下伤疤。
可肉眼看见後,依旧会心疼,就和听见钻木机运作,一点点地穿透木板。
“不疼,不用担心。”沈寅嘉笑着安慰她,话语让浮躁的心逐渐变平稳,“把剩下的饭吃了。”
胃口大开的单自静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心中想着吃太多会胖,但不吃有想念,这一下子没收住,一次吃了两顿的饭量。
手机开机就是一大堆消息,还有几个未接来电,单自静打开和母亲的对话框,视频通话响铃第三秒就接通,单母温柔地看着两人,“这个点是吃的午饭还是晚饭?”
三点半吃今日的第一顿,单自静小声道:“两顿一起吃了。”
“懒虫一个,到那边还适应吗?有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单母关心道,大部分水土不服并不是一开始就会有反应,反而好几天才能表现出。
单自静眼睛向左看了下,轻声道:“有一点,吃药现在好很多了。”
从东部地区到西部地区,跨域的几千公里可不是嘴巴上说的简单,从饮食到水土,单自静三天才接受,尤其是面对特别能吃辣的人,她真的是甘拜下风,本以为L市已经能够吃辣,没想到最开始还是会被呛到。
“照顾好自己,家里把药备齐,夏天空调别开太低,你不提被子但容易感冒,能自己做饭就自己做,不要到外面买,没有家里的干净。”
母亲的唠叨让单自静耐心听下去,十来分钟还没有说完,像唐僧的念经咒,不过好在沈寅嘉适当地接过手机说话,她才侥幸地有离开的机会。
慵懒地躺着,电视上播放的综艺没有她喜欢看的,但空荡的房间会显得孤寂,芝麻大点的声音就会听见。
挂断电话後,沈寅嘉坐在她旁边,帮忙按揉小腿肚,鞋柜里的高跟鞋多到他数不清,以前最不喜欢的鞋子,现在却十几双的买下来,光是鞋柜里加起来的,都可以有半套房子的钱。
长时间穿高跟鞋不说脚疼,肯定是不可能的,沈寅嘉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按压得很舒服,并不会像自己揉得疼痛。
“换低跟鞋,本来就高,重心容易不稳,高更的少穿点。”沈寅嘉叮嘱道,都是五厘米以上的鞋子,她走在马路上身高都能到一米七八,走路的气势就不一样,但鞋子无论怎样都应该选择舒服的,而不是被迫和别人相同。
单自静是大四那年去公司上班就开始养成这个习惯,都随波逐流,但是想要更改也很容易,本就穿着不喜欢的鞋子,也很容易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