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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月份越大,单自静身体就会好一些,结果没想到第六个月还是一如既往地折腾,吃是能吃得下,该吐的还是会吐。
单母在厨房炖着老鸭汤,听着外面的声音问:“自静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敲门,嘉嘉是不是该回来了。”
六月份的C市已经是穿着短裙都会觉得炎热的时候,房间内空调始终保持二十八度,单自静穿好拖鞋快脚地走过去,打开门一阵热风吹在她身上,沈寅嘉站在门口双手踢着补品,下意识地打量她这段时间怎麽样,依旧瘦,长的肉全都在肚子上,可这六个月的肚子如果不是死死盯着,可能还真的发现不了是个孕妇。
单自静踮着双脚抱住他,委屈道:“你终于回来了。”
沈寅嘉是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右脚鞋跟把门关闭,箱子放在木架上,抱着她纤细的腰身,掌心覆盖着肚皮,“慢点,蹩脚崴了又去医院。”
抱着她回到客厅,盘腿坐在她脚边,从抽屉里拿出医院开的药,一点点抹在脚踝处,“出去走路慢一点,不要着急,要是有崴脚走不了路,没办法蹦跶不得急死你?”
单自静低头不说话,瞧着他认真的面孔,擡手触摸他的脸颊,指腹碰到胡茬,一下子没憋住,眼泪滴在他手指缝间。
单母在厨房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沈寅嘉又抱着她回房间,放在床铺上,侧身靠着她安慰道:“不哭,我在这呢。”
单自静搂着他抽噎却不说话,本应是个开心的见面,可是看见他这邋遢的样子,还有白色衬衫後背的印子,心疼之馀又觉得不应该让他这麽快地赶回来。
後背的灼烧感没有完整散去,疼痛随时会出现,沈寅嘉面不改色地和她说话,细心照顾着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难过。
单自静手不敢去碰他後背,从杨连夏那边知道是因为碰到大火,把作战服都烧破,然後碰到了皮肤留下了这一大块伤痕,过去一周都还是会流脓,又从县城到市区,回来的路上被太阳晒得肯定又要重新抹药。
“疼不疼?”单自静小声道,手搭在他肩膀上,谨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就不能跑开吗?”
沈寅嘉低头贴着她额间,“跑开了,跑得慢,下回一定跑快点,让火碰不到我。”
单自静不满地推搡他,“不要脸。”
沈寅嘉细声说:“是不要脸,以後绝对会不注意,不让你担心。”
没多久敲门声让两人一同擡头,单自静撑着手臂坐起来,凸起的肚子让她不大方便,行动慢悠悠,整个人都没什麽力气。
“待会儿正好要去産检,嘉嘉带着她过去,我到公司走一趟。”单母隔着门叮嘱道,两个小年轻肯定碰面就抱在一起,她也没话好说。
沈寅嘉回道:“您放心,等她穿好衣服就过期。”
单自静蹙眉不说话,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她懒得换衣服,之前几次産检都没有换衣服,浙西也任性地要穿着睡衣过去。
不过沈寅嘉不如她所愿,从柜子里拿出长裙,“先换上,这衣服该洗了。”
“你不碰我,会要换衣服吗?”单自静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沈寅嘉吃亏说不出话,一个撩拨上瘾,一个耐不住勾搭。
单自静没理都能说出有理,倚着他肩膀不动,等着人给穿衣服,纤瘦的四肢和凸起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但是并没有出现妊娠纹,或许也是和单母买的膏药有关。
沈寅嘉不敢去看她的肚子,这里面是两人的孩子,可所有的不好全都是她一个人承担,把身後的拉链往上扯,抱着她久久不说话。
单自静微笑道:“是不是对不起我,那你得好好对我,不能让你我吃亏。”
沈寅嘉沉闷地嗯了声,“一定。”
去産检的路上沈寅嘉开车从来没有如此小心翼翼,任由别人插车,看得单自静都受不了她这墨迹劲,到了医院不忘吐槽他:“你怎麽都不会开车了。”
“小心点好。”沈寅嘉警惕道,带着人坐上电梯,还没开始産检,就已经不自觉地紧张,看着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辈子都有这种极端的心态。
单自静则是熟练地挂号找医生然後体检,糖耐的过程全程皱着眉头,听说过很甜很齁,自己尝起来可以说是非常的甜,不过也是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中午离开医院在对面买了份蘸水辣,单自静坐在副驾驶吃得很香,难得酸甜辣碰到一起,多吃了些也没有要吐的意思,沈寅嘉提心吊胆地注意她,到家也不大放心,始终把垃圾桶拿得近一些,生怕她又不舒服。
依旧时不时地会想要呕吐,不过这两天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起码营养能够吸收,基本吃饭不是问题,多亏单母待在C市照顾,不然还真养不好。
“这次回来是养伤吧。”单母看穿沈寅嘉回来的意图,虽然不去问他的情况,但新闻大家都是看的,网络时代就是如此方便。
沈寅嘉点头道:“嗯,请了一个礼拜的假。”